跟前,面又能值几个钱?
只要她能,哪怕往后的日里,天天让他三跪九叩,他都甘之如饴。
谢知真神复杂地看了他许久,到最后竟然松了:“你……你先回去,容我仔细想一想。”
能得到这个答案,谢知方已经喜不自胜,连忙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同手同脚地离开。
他是生是死,全在谢知真一念之间,因此丝毫不敢怠慢,第二天一早便跑来院门等着,手里包馄饨心抱了一大堆,袖中还揣着一卷舆图。
谢知真的比昨日更加孱弱,红红,即便用了许多脂粉盖着,依然有些明显。
她撑着用了半块茶糕,使枇杷将一件灰蓝的衣袍拿过来,借着渐渐亮起来的天光往上面绣细瘦的竹节。
好不容易迈过这坎,谢知方心病全消,神清气,这会儿见她虽然郁郁寡,却没有太过排斥他的亲近,暗暗松了气,绞尽脑汁地想些话题哄她开心。
他找了个借将丫鬟们支去,从袖中取舆图,摊在谢知真面前,征询她的意见:“想往南边还是北边去?南边和些,山养人;北边地大博,险峻之多有瑰奇景,各有各的妙……”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忽然笑:“要不咱们先去北边玩两年,再往南边去?”
谢知真双目黯淡,在他的一再促之,勉弯了弯唇角:“你拿主意便是。”
谢知方愣了愣,意识到她这是愿意跟他走的意思,嘴角恨不得咧到耳后,忙不迭应了,凑过来看她手中刺绣:“这是在给我衣裳么?”
谢知真“嗯”了一声,将最后一个针脚收尾,抚了抚微有些发皱的前襟,抬招呼他:“试试合不合。”
谢知方天喜地套在上,上半是极合适的,袍摆却长了些。
谢知真弯腰比了比,轻声:“不妨事,我瞧着你个还有得长,到秋天的时候,尺寸便差不多了。”
谢知方这才意识到她的是秋装,疑惑:“这会儿还没夏,如此着急甚么?”
“赶早不赶晚。”谢知真浅笑着解释了句,见腰略有些松,示意他脱来,飞针走线,将那收紧了些。
谢知方在她屋里混赖到傍晚,蹭了顿晚膳,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走去没多远,谢知真打着灯笼追来,唤:“阿堂!”
“,怎么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来过,谢知方立时转迎上去。
谢知真将灯笼递给他:“天黑路暗,自己一个人走路小心些。”
“我又不是小孩了,还能摔跤不成?”谢知方失笑,却极受用她的关心,将灯笼接过,手腕抬,照向她如玉的容颜。
那一瞬,他非常非常想低亲吻她。
可他知,这事急不得。
放不羁如他,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依然花了许多时日。
更不用说一向循规蹈矩,端静贞淑。
“,我走了。”他眷恋地看向她温柔如的睛。
“嗯。”谢知真踮起脚,亲昵地摸了摸他的,“阿堂,照顾好自己。”
谢知方“嘿嘿”傻笑声,拎着灯笼一步三回地走远。
踏院门时,他摸了摸衣襟,“哎”了一声。
今日喜得傻了,买给的玉镯竟然忘了送去。
“爷,天这么晚了,您去哪儿?”双囍见他急匆匆往外走,多嘴问了一句。
谢知方想起后院的门怕是已经锁了,拍了拍脑袋,又折回来往后院跑,轻车熟路地从墙翻过去。
光苑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听“吱呀”门响,守夜的青梅从屋里走,打了个哈欠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