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没从她的手机上撤除。

        他疼地赶到时，说教不假思索地脱：这就是你说的现在会好好照顾自己了？说过多少次，你只有三瓶的量，我要是不在――

        他猛地止了声，醉成泥的妹却一瞬间松开抱着的手，撞他怀里考拉似的攀住脖，天真地、不甚清醒地张，脆生生叫了一声：哥！

        漂泊的人终于找到那块浮木，安心地晕倒在他怀中。

        回到家，明明在帮她醒酒，她却醉得越发缠人，一直保持的距离破碎得什么都不剩，心乱如麻，他一百遍一千遍理过这样的场景，可唯独这一次，全都错了。

        她咬上了他的唇。全颤抖，他第一次冲妹妹、冲她疾言厉：清醒，我不是你哥哥！

        酒醒只要这一句话就够了，她脸惨白地回神，四肢僵，从沙发倒地上。抬望见他里意识划过的那心疼，她闭了闭，哑声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玩真心话的时候输了太多次，本来没准备喝这么多，对不起……

        ：……别解释了。他咙里只剩气音：……我是说，不用解释，我知的，不怪你，抱歉刚才那么对你大声。

        她看向他的目光渐渐失焦，他一年多未曾听闻的称呼短时间第二次从她嘴边溜：对不起……哥哥。

        但这回他不用为她认错人而生气。最后这声歉不是对他的。

        她坐在地上，手指扒着沙发边缘，脸埋扶手，细碎地絮叨：对不起，哥哥，真的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

        他想说，对不起，好孩，如果说谁有错，现在这里的我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应该走了。他想。

        可是他哪也去不了，能到达的只有一个地方。可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太残酷，他又因此犹豫了。

        这天过后，他们保持了更加克制的距离，而她发呆的次数增加了，某一天，她嘴上夸他厨艺又步，啃上排骨时，忽然泪开始往落。

        他并非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错误，但事实远比他自己以为的错得更过分。他原本想，不是妹妹，至少要照顾她的，但这种颠倒错乱的相只会把一切都搞砸。

        他活在妹妹存活的时空中，小小一间屋成了他世界的全。与此同时，他也把她困在其中。

        除了忌日那天，雨天他们依然尽量避免外。原来走那场雨是最开始的错误，他们始终被困在雨中。

        真的能活去吗，这样活去，妹妹真的会兴吗？她说会的，可她是谁，是妹妹吗，不是的话，他又该听谁的呢。

        天地间只剩自己了。他本就是外来者。他只能听他自己说。

        要离开。离开。可是，可是真的对她太残忍，她真的能承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