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小门悄悄了院,披着的外裳也几乎湿透,孙策着周瑜回去换衣裳。
可躲过侍从还没走几步,前院就传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正往后院过来。周瑜听得清楚,正是前月传了书信回来说已从洛阳启程回家的周晖。
“是兄长回来了!”
周瑜心中一阵喜悦,自上回洛阳一别,他与周晖也许久未见,这周晖回家,他便能又日日见到兄长。暗自兴了一会儿,他才发现不对——他现在衣衫不整,甚至还裹着孙策的外裳,简直狼狈至极,无论如何也不是面见兄长该有的样。
但周晖见就要向后院来,定是先来寻他的。寻不到也就罢了,晚间再见也是一样,但若是成这副模样被兄长看见了……
“只怕兄长要亲自动手揍你一顿,然后将你丢门去。”周瑜转过,对孙策认真。
孙策本来还因他见兄长归家喜悦而兴,乍一闻言才有了些拐带人家孩的心虚,也忧心忡忡起来,思索半晌:“《孙兵法》都说善用兵者避其锐气,事到如今,我们先躲一!”
“躲哪……?”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会儿,话音未落周瑜就被带着跑起来,疑惑也被迫消散在风中。
“跟我去后院!”孙策一把拽过周瑜,在后院纷繁复杂的回廊中拐起弯来,没几步就将还裹着他衣服的周瑜拉到了个偏僻荒芜的所。
周瑜眯着睛想了许久,直到抬看见枯瘦树枝才想起这是后院那株桃树。虽是桃树,寿数却意外的长久,年纪大约比他还大上许多,树壮几乎可以将他整个掩住。但今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活了几十年的老树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死了,枝桠尽枯,只剩枯瘦虬结的外壳勉支撑着腐朽的里。老树枯萎后叔父觉得不详,思索着换一株,却不知怎的搁置了来,于是这苍遒的树就一直立在此,这小院便也荒废来。
他自己都快不记得这,难为孙策日日从后院翻来找他,对这院倒是比他还更熟些。
孙策带他绕去,那老树后面还有一方井,也已涸了许久,井上尽是青苔。
小院静谧又苍茫,劲日光被枯枝遮挡住大半,只洒星星的碎金颜,和又不刺。周瑜随孙策门玩了这半晌,本也有些疲惫,孙策又因怕他着凉而一直半怀抱着他,他义兄好得像深林中的虎崽,无论何时都是的,他被这意一激,困倦袭上心,纤长睫扑闪起来,回答孙策的话音也渐渐低了去。孙策的将军故事说着说着没了应答,低一看,周瑜早已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但年幼的孩们这时候尚且可以在家中惬意逃避,接来要面对的世事却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