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人如此不着调，但认真起事来也颇像样，谭苏叶也常劝他以前程为要，除非他真得空闲，大多时候都不让他留宿。

        谭苏叶又看了他一阵，才吃吃笑：“他们说尚书府的二公从不近女，是个难得的有郎。”

        谭苏叶没言语，就是知文非命上心才非走不可，若是一响贪反倒简单得多。她的过往于世人中始终是不光彩，跟在他边也是让珠玉蒙尘罢了。

        屋里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显得异常安静。艾香在一旁叠着衣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见谭苏叶始终不语，悄悄看了她的神，轻问：“姑娘真打算走？”

        文非命对这种指控仿佛是嘉奖，笑了一声还正儿八经给自己找补：“我本人可从未说过不近女，都是外面以讹传讹罢了。”

        谭苏叶闻言向外瞧了一，又拿起桌前的书来，“大男人家淋一雨也不碍事，总跟我腻在一才是害了他。”

        不多时，外面就听到了雨声，谭苏叶看书的心思也被打乱了，对着雨幕发起呆来。

        谭苏叶思来想去，觉得京城已不是久留之地，琢磨着将离开的日提前了些。

        “此事万不可让他知。”谭苏叶怕艾香说漏了嘴，又叮嘱了一遍。

        “这也算传讹？”谭苏叶一有不理解他是不是分不清好赖话，不过他一向特殊，常以自己喜恶为准，如此说他还真是夸他了。

        为此文非命甚是不满，可即便胡搅蛮缠也还是被拒之门外，直叹谭苏叶狠心。

        她是打算秋后动的，想回锦阳看看，虽也没有什么亲眷了，好歹是自己生的地方。艾香是她巧遇买来的孤女，本也无所依靠，是以她才决定将人带着。

        这日谭苏叶又将人赶了回去，艾香看了外面暗来的天，小声：“看样想是要雨了，姑娘不放就让公回来？”

        艾香心姑娘严厉起来比公中那个古板的尚书父亲都要厉害，当也不敢多劝。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那日偶遇陈川之后，谭苏叶就时常担忧有朝一日自己的份被戳穿，到时候被诟病的必然是文非命这个众星捧月的尚书公。

        文非命也忍不住勾唇，“你觉得哪里有偏颇？”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故意作，谭苏叶的心思一起，她所担心的事即便开始，让文非命都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这些事谭苏叶从没跟文非命提过，确切地说从跟他的那一刻起，谭苏叶就没奢望过别的，安稳无忧地过了这几年，已比她风尘幸运很多了。

        “除了最后三个字哪里都偏颇。”谭苏叶着他整洁的领一字一顿。

        “可我看公对姑娘是上了心了，姑娘若是一走了之岂不伤了他的心？公既说了不会在意，姑娘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这话牵起谭苏叶的心事，过了片刻她才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不确信还是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