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垫在脑袋底xia,开始回忆:“我总觉得,只要我有那个狗胆和你爸说我要娶你,xia一秒就会被他打死。”
提到父亲,贺念的神se敛了些,贺星河去世很多年,但他给家里两个女人留xia的印记却深重幽远,这些年她和母亲都不怎么提起他,但他们都知dao,谁也没将他忘掉。
尤其是母亲,贺念很多时候都觉得,她甚至是将自己留在了某个时刻,留在了某段时光里tou,她在里面平静地等待着时间liu逝,等待着生命归于尘土那一天。
“我爸哪有那么凶。”贺念小声反驳,“他从不发脾气。”
严慎行哼哼:“是不发脾气,但他本来就是个怪脾气,诶我和你说你真不觉得你爸特不待见我吗?”
“你想娶我,他哪儿能待见你,不把你轰chu去都是看在爸妈的面zi上了。”
这儿的爸妈指的自然是严谨行和邹庆庆。
严慎行:“说起来,你爸这辈zi最ai的好像也就你和妈了。”
贺念:“不是。”
“嗯?”
贺念歪tou想了想措辞,说:“我爸这辈zi最ai的,只有我妈。”
贺星河在五十岁的时候被诊chu了阿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
这个病多见于中老年人群,但在他这个年纪得病不算多见,医生反复确诊,最后告诉她们这是真的,他真的生了病,并且会在未来的日zi里慢慢将她们全bu遗忘。
他会忘记公司,忘记妻儿,忘记吃饭,忘记洗澡,最后忘记自己是谁。
全是因为当年那场车祸还有jing1神病院的折磨留xia了后遗症。
贺星河知dao自己得病的消息倒没多惊诧,他摩挲着阮清梦的手,安抚她:“不要难过,没事的。”
阮清梦瞪着通红的yan睛,将tou扭向一边。
贺星河笑着弹了xia她额角,说:“以后我如果真的变成了个傻zi,你不要嫌弃我是个傻老tou。”
阮清梦气的吼chu来:“我现在就很嫌弃你!你就是个傻zi!”
贺星河静默片刻,拉了她的手,被她一把甩开。
他又去拉另一只,牢牢握在手心里。
“变成傻zi也无所谓。”他低声说,手指在她依然不复shuinen的手背上摩挲,“我只是不想忘记你……”
阮清梦还是气的脸se发红,但终究没舍得再甩开他。
贺念其实乍知dao贺星河得病的消息,nei心远远没有面上平静,但贺星河和阮清梦却是淡然chu1之,仿佛当zuo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渐渐地她的心也就淡了xia来。
有时看着父亲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都几乎忘记父亲其实是个阿茨海默症患者。
但病就是病,你当作它不存在,病发的时候便犹如当tou棒喝。
贺星河的病症是在三年后开始渐渐严重起来。
那天他们去严家拜访,彼时邹庆庆虽然已和严谨行分开,但仍旧冲着老友面zi来了,四人加上她与严慎行,酒过三巡,天南海北地聊着。
聊着聊着,贺星河突然皱着没有,奇怪地看着严谨行。
“你怎么在这儿?”他非常疑惑,转tou看着阮清梦,“我们不是要吃中饭吗……”
剩xia的话,淹没在阮清梦惊诧的yan神和压抑的哽咽里。
再过几年,病症越发严重,并且因为jing1神上的问题导致他的shenti也一日日衰败xia去,他像是一颗长到最茂盛的树木,轰然倒塌以后发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