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前的事，提它什么？”周筠有些不自在，好像承认喜过贺景同，是一件丢人的事。

        周筠把年仅五岁的贺杭给闺蜜照顾，远赴异国，开始人生第二段旅程。

        她虽然只见过沈黛几面，却记得她开朗又可，是个很有趣的女孩，迟疑了一会儿，问：“你……你是不是喜黛黛？现在挽留，还来得及。”

        她生于社会底层，一路摸爬打，靠貌和实力跻国际名模，泼辣大胆，野心，很快引了贺家小公的注意。

        沈黛不疑有他，笑：“好，我吃完晚饭过去。”

        “……”周筠后知后觉儿的偏激，残存的愧疚浮现，“也不能这么说……小杭，爸爸和妈妈只是个例。”

        夫妻俩天天吵架，指责对方毁了自己的人生。

        很快，贺景同抛妻弃，回到家里求得长辈的谅解，接受商业联姻的安排，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黛黛，我照你说的，请了位家政阿姨，今天上午和陈一起，面试了几个造型团队。”贺杭表现罕见的心平气和，好像这段时间的别扭全是她的错觉，“他们发来了很多作品，看起来都差不多，我不知该挑哪个，你能帮忙把把关吗？”

        “文件包太大了，邮箱发不过去，你方便过来一趟吗？”贺杭对新雇的阿姨了个手势，请她帮忙把自己的卧室打扫净。

        “回不回来都行。”贺杭冷淡地回答着，好像需要什么支持，微微加重语气，“妈妈，你和爸爸真心相过，对吗？”

        沈黛快答应：“当然可以，你发过来吧。”

        有些像烟花，燃烧的时候万众瞩目，还不等你反应过来，就彻底熄灭，连袅袅升起的青烟都散得迅速。

        贺景同难以忍受拮据的生活，染上酗酒的病，周筠则将哇哇大哭的孩当成麻烦，对着穿衣镜里走形的发火。

        这位阿姨不善言辞，却训练有素，非常注意个人卫生，卧室的时候，往脚上又套了一层鞋套。

        贺杭见周筠不肯正面回答，又问：“所有的，一旦失去神秘和新鲜，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都会走向灭亡，对吧？”

        靠近收银台的货架上，摆满花花绿绿的避孕套，规格大小不一，看得人花缭乱。

        沈黛将手里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定好婚纱的款式，正在熟悉顾续明发过来的集团资料，忽然接到贺杭的求助电话。

        他压低帽檐，选了一个白金包装、标注着“超薄倍”的盒，见里面只有三枚，又追加了两盒。

        这是他从父母的婚姻里总结的教训。

        往前数二三十年，周筠也算位奇女。

        一对年轻男女如同天雷勾动地火，得死去活来，贺景同不惜放弃家族继承权，跟周筠私奔，周筠则脑一，中断了如日中天的模特事业，为他怀孕生。

顾儿，于于理，都该亲见证沈黛嫁。

        他挂断电话，走不远的药店。

        贺杭第一次自己买套，分不清其中的区别，在女店员的注视，又有些窘迫。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贺杭失去交谈的兴趣，说话斩钉截铁，“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