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言又止,迎已经跟了敖文昊,她不好直接问,可若是迎对韩俊明还有不舍,她便不争。
萤略一垂,没反驳也没接,照旧是一句“小少爷。”
迎跪她,只图个心安。
萤瞧着迎,半晌说不话来,某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迎更像是韩俊明的娘亲,那种发自肺腑的心疼。
“那、那小…咱、咱们万不能让他知…”
萤拉着她的手,不再勉,迎才,“我以为三少爷自小养尊优的,可他张扬跋扈没有一回是为着自己,二姨太病着那两年,大少爷在老爷跟前并不得脸,请了好些大夫都不见好,三少爷便自己试药,可他不是女人,试不效用,听说烟柳巷有类似的病状,他一扎去,治不好,才求他师傅山,见天儿的泡在那种地方,后来被学堂除了名字,三少爷不敢回家,老爷便把大少爷关起来打,是二姨太以死相才把大爷保来。这么多年大房步步紧,三姨太…”
萤沉默片刻,而后噗嗤一笑,“若是俊明知你像安排个件儿一样将他托付给我,怕是要同你闹的。”
程嘉澍便又跟了一句,“当然我也不能主,你要是有意,改日我约他们来小聚,咱们当面聊,我东。”
她不想麻烦别人,更不想通过程嘉澍去约见旁人。不过面对程嘉澍的心,她终究是留了余地,没有把话说死。
“你…心里若是还…”
程嘉澍急忙找补,“都是多年的朋友,绝没有二话。”
程嘉澍换了称呼,她不让叫表妹,可是直呼全名不尊重,喊东家又疏远,程嘉澍便叫她阿萤,里外还是带上了亲昵的彩。
“嗯,这是咱俩的秘密。”
迎迟疑一瞬,直视着萤的睛继续,“三姨太风光的那阵,明着暗着的挤兑两房,三少爷巴结三房,也是为着二姨太能过得舒心些,为着大少爷能安心地跟在老爷跟前儿。家业交到大爷手里之后,三少爷却像是没了用,二姨太是三少爷,也是因着家里什么都没他的份儿,可他也不过是生得晚罢了。”
“阿萤。”
历来最会察言观的程嘉澍没看萤的意思,只一味地陪着笑脸,说要等她的消息。
萤双膝一曲,扑通跪。
这回萤倒是脆的拒绝了。
萤没有开,没应,也没拒绝。
迎边说边哭,所谓当局者迷,这些事也是她离了韩俊明边之后才渐渐看明白的。
“三少爷误了自己,唯独在小这事上任,我晓得三少爷心里有人,他不说,也不许我问,他看着什么都有,可实在的好尽是让给大爷,这回想是真的舍不得才同大爷争,迎没什么脸,不敢求小喜三少爷,只求您能好好地瞧瞧他。”
*
萤愣怔着听,她并不了解这些过往,也晓得韩俊明不是个糊涂人,她以为他只是怠惰,是贪图玩乐。
“我也算认识些人,都是开铺的,有心的,汤圆的,也有卖糖糕米团的,其中谷家的铺最多,若是你想,不若就放在他们铺里试试。”
惯会消磨人。”
“怎么说?”
萤伸手去拉她,迎没动,只,“您让我跪着吧,这话我跪着才敢说。”
迎没说,她时常会想,自己或许是没有的,当谁对她好,她便跟谁好,韩俊明是当初最好的选择,后来遇到了敖文昊。他们对她好的,她便回报回去,以他们喜的方式。
程嘉澍也只敢叫这么一声,“方才听你说,想卖月饼?”
“小,其实…”迎抿着唇,似是了决心继续,“其实三少爷不像平日瞧着那样,若说挑剔专断倒也不冤,可私里不难相的。”
“我再想想的吧。”
迎连连摇,“不是的,我同小说过的,三少爷于我有恩,若是没有小,没遇见敖少爷,迎自然是要跟着三少爷一辈,哪怕他心里没我,只是要人伺候,迎也愿意的,可我晓得更好的日,晓得被的滋味儿,便回不去了。”
“嗯。”
“呀你怎地…快起来!说了不许跪了。”
她磕去,“迎念三少爷,念小的好,我…小也希望四少爷余生顺遂不是吗?”
“不了。”
萤从铺里忙活完,门不久便被程嘉澍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