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过去了,那些无人照料的花朵依然顽地活了来,在杂草丛中生机盎然地怒放着。
直到走了这里,穆琳才终于有了一丝归乡的觉。她仿佛还能看到白发的老人蹲在花圃边,细细侍着那些花花草草。年幼的女孩围着他跑来跑去,忙前忙后地打着手。
穆琳望着那把熟悉的躺椅,积攒已久的泪终于掉了来。她坐到了躺椅旁边,像小时候那样,将轻轻靠上了老人膝盖的位置,闭上了睛。
诺伊斯整颗心沉了去,穆琳这话基本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判了死刑。或者说,当他决定接任西斯主教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现在的穆琳,不会再答应别人的附庸。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这个教廷变成了你能接受的样,你……还能再回来看看吗?”他的声音小了去,尾音卡在咙里,几近哽咽。
老人最喜的那把躺椅还放在窗边,被夕阳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
“穆琳!”他向前追了几步,最终还是停了来,立在那里对着那个离去的背景喊,“我的命是老师救回来的,无论他了多大的错事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他犯的罪,我会替他去弥补。我会努力改变这个国家,去建立一个我们共同期待的世界。”
曾经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圃已经多年没人打理,纷乱的杂草野蛮生长着,占据了院的每一个角落。
“那你呢?你愿意跟我走吗?放弃主教之位,和我一起去浪迹天涯。”穆琳抬起,定定地盯向他的睛。
远的少女紧咬着嘴唇,泪决堤一样往落。她没有再回应他,径直翻上,脚蹬一踢,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看着诺伊斯纠结的表,穆琳轻叹了气:“我不会忘记教廷对我的一切,虽然现在罪魁祸首已经伏诛,我不打算再对教廷寻仇,但已经造成的伤害,我也绝不会原谅。我此生,不想再跟教廷扯上任何关系。”
“我……”诺伊斯一愣,心猛地加快了速度。一边是从小一心效忠的教廷,一边是和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飞,过于诱人的选择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便被理智压抑了去,神如冻结一样失去了神彩:“教廷在这次战中损失惨重,现在外交困,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许久没有人来过的房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在房门打开后被搅动的空气扬起,纷纷扬扬地在从窗照来的一实般的阳光中飞舞。
银发主教呼一窒,脸一僵起来。教廷早有规定,神职人员须将一生奉献给神明,不允许拥有尘世的恋。他和穆琳之间的私原本就是禁忌,以前她是他的侍,尚且还能以主仆的份掩盖那一不该存在的愫。但现在穆琳已经恢复自由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们之间,是不该再有什么多余的牵扯的。
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嘎吱”声,小院的木门轻轻打开,将满院的意了来。
除非,穆琳愿意舍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刻上他的咒印,再度成为他的侍……
“这样啊……”穆琳喃喃低语着,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和诺伊斯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着各自的人生轨迹,在短暂的交互后,注定会走向不同的方向。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用觉得惋惜。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谢谢你这两年来为我的一切,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愿你一生平安顺遂。”穆琳中闪动着晶莹的波光,声音略有些沙哑地微微一笑,“再见了,诺伊斯。”
银发主教全冰冷地定在原地,红着睛看着少女转过,毅然决然地远去,只觉得心脏猛地被揪成一团,疼痛从向全蔓延开。
“外公,我回来了。”
神。但离开教廷是她这段时间考虑了很久之后作的决定,她也不打算轻易动摇:“诺伊斯,如今你已经是西斯主教了,而我不再是教廷的执行女,教规森严,我该以什么样的份留在你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