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5钱就得买褪的巾，一分价钱一分货，连小孩都知的理儿。”

那晚，月亮很晚才升起来，两颗辛苦很久并且各怀心思的心，两个寂寞很久且不算年轻的，拥在一块，结合在了一起。灯灭了，那一刻，没有了小孩和生活压力，没有了艰辛和乡里乡亲的碎语，甚至也没有曾经死掉了的媳妇和男人，黑暗填满的屋，只剩一个男人和女人，跟亚当和夏娃没有任何区别，在用诠释着

然后父亲和白桂华就睡了，大概是睡了。

“这你别了，过得去”。

白桂花侧着往后拧一左膀，顺手摘右手脖上的银镯。来不及回，就从镜里打量着镜外面面相斯文已不再年轻的新婚丈夫。确切的说白桂花不懂斯文不斯文，可他确实觉得父亲长得跟他们山里人不一样，没他们结实，比他们白净。觉就跟过年到城里办年货时遇见的某个城里人模样。

“恩，有，你家的几个丫儿呢？”

“不用抄她们的心，阿玲大了，会带好两个小的。过完这几天就去把阿宝接过来住，她们会对他好的”。父亲去打一盆净的屋，盆沿漆都脱落了，着乌芯，磨手。

“我还真怕她们妹欺负他，她们人多，阿宝比她们都小。哎，今天酒席花不少钱吧。”

父亲想着想着语调就变的轻和贴，他关切注视着新婚的妻，轻声问她：“桂花，忙了一天，累了吧”。

外面一团漆黑，静悄悄的。

心想着晚上好好活，不能叫新娘扫兴。父亲格外但当起来。

父亲铺着被褥。被很新，抓上去柔舒服，棉布面，大朵艳丽的牡丹花，叶很绿。床单也是新的，红蓝相间的竖条。

父亲显然不愿意继续争论这个话题，大概他觉得理亏此时，再说，此时巾褪不褪对他来说一都不重要。家里面没了女人，过去整整一年多都不知怎么熬的，我们三个女娃还小，他又要去外面教书，外婆照顾自己都不容易。而且，母亲的死，让他再一次到被苗寨甩来，被凤凰甩来，摔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会觉得害怕。闺女，到底是嫁去的女儿泼去的，谁也指望不上。母亲死过的一阵，他还真怨过她，为什么当初没给他生个儿。如今，白桂花的到来，让父亲觉得被苗寨甩去之后又甩了回来，让他觉得一塌实很多，心里大石也落了地，又可以倒闭上睛睡觉，可以偶尔哼两句不成调的河南梆，或者骑着破自行车走过山路的时候大的上两带着新鲜竹叶香味的气息或者个小哨什么的，他终于又可以什么也不想，活着，活着，活着就是不想事儿，不得不和该的事儿。我们的父亲早就不喜琢磨人生了，他觉得能娶白桂花不错，觉得日又可以过去了，把日过去，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建立了的生活理念。

“不就差5钱吗？”

“好，归你就归你，不早了，睡吧”。

“不，那怎么行？以后钱的事可归我，结婚前我就托媒婆说清楚了。”

巾就不褪，用一年还鲜亮鲜亮的，印上去的梅花还跟真的一样艳。”白桂花一边取耳环一边斜着珠打镜里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