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肉,半盘熏鸡,旁边还用油纸包着几块泽鲜艳的糕。
魏衡的筷微顿,妇人在一旁笑着解释:“今日陈员外家的小孙儿满月,娘过去帮工,员外老爷手阔绰,赏了我们一人一两银,又允我们把宴席上吃不完的饭菜打包带回来。”
她知儿洁,言语间颇为小心:“衡儿,这肘和熏鸡是预留来的菜,并没有人动过,娘听她们说厨是陈员外重金聘请来的,手艺极好,想着让你尝尝鲜,这才带回来的,你可别嫌娘丢你的脸……”
“母亲多虑了。”魏衡夹了块肘肉,放中细嚼。
里面加了很多冰糖,凉了又,透几分苦味,在魏家,确实算难得的味,可跟他今日在宋府吃的那一桌相比,便很有些不够看了。
贫苦百姓,才会拿大鱼大肉当稀罕件,到了宋家、谢家那个阶层,鱼翅燕窝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果腹之,真正是不厌,脍不厌细。
说来惭愧,吃醉蟹的时候,他险些闹了笑话,看着小厮们呈上来的蟹八件,那么致小巧的剪刀、锤、钳等工见所未见,一时间颇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谢知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笑嘻嘻地说什么给众人表演一个徒手拆螃蟹,得满脸汁,还被蟹钳夹了一,疼得龇牙咧嘴,惹几个人哄堂大笑,衬得他不大熟练的动作没那么显,无形中帮忙解了围。
“衡儿,好吃吗?”妇人殷切地等待着他的评价。
魏衡笑着,给母亲也夹了几筷,就着甜粥,一一将母亲的心意吃了个净。
落魄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他能爬到令谢知方都望尘莫及的度,拥有他们现在肆意享受的一切,扬眉吐气,将所有欺辱过、轻视过他们母的人踩在脚。
腊月到来的时候,宋府的修缮工作也紧锣密鼓的实施阶段。
谢知方举棋不定,左右徘徊,和魏衡的关系却打得火,三不五时找他喝酒聊天,到后来看天气冷得厉害,索在府中腾了个小院,供他歇脚留宿之用,又拨了几个小厮小心伺候。
宋家上都拿魏衡当客人招待,衣用度不敢有怠,谢知真听说弟弟和魏衡交好,颇为喜,为弟弟裁制新衣的时候,便顺手多选了几匹稳重素净的布料,令府里的绣娘照着魏衡的材了几件冬衣。
红鸾主动揽了差事,往前院去送,见魏衡面如冠玉,说话又和气,全不似小少爷那般喜怒无常,不免暗动心,自作主张地编排了些“衣裳乃大小亲手制”、“大小常常称赞魏公品行洁、绝非池中之”的谎话,和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许久的话,方才红着脸回去。
看着红鸾窈窕的影,魏衡若有所思。
他不是不通世务之人,事实上,从小到大的困窘经历,让他见遍了世态炎凉,也对人心有着深刻的悉。
谢知方的青有加,必有所图。
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上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东西。
红鸾方才透的讯息,倒给了他一个暗示,但他又有些不太敢相信。
谢知真他是见过的,若天仙,举止娴雅,有着良好的家世和教养,说是所有读书人娶妻的最标准也不为过。
除非她有隐疾,或者谢知方瞎了,否则怎么都轮不到自己来攀。
怀着重重疑虑和隐隐的期盼,魏衡在接来的日里越发谨言慎行,和谢知方相时滴不漏,力求维持自己的完形象,私底却和红鸾相谈甚,时不时送她些首饰香,暗暗打探谢知真的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