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方抢在摊主收摊之前，将剩的四五串红果一气包圆，又在旁边买了几个惟妙惟肖的面人儿，的是慈眉善目的白玉观音、憨态可掬的弥勒佛和一尊横眉怒对的怒目金刚。

“不过是寻常乡野吃，犯得着这么巴巴儿地去买？”林煊没好气地说着，还不待他解释，便朝天大大翻了个白，“不必说了，又是给你买的对不对？”

他不厌其烦地问来问去，又亲自往手腕上试香粉的淡气味，倒把林煊耗得烦躁起来，促：“谢明堂，你能不能快些儿？再晚怕是赶不上击鞠比赛了。”

地上的雪早落了厚厚一层，却见一个红衣人，怀里抱着几枝新鲜采摘的红梅，由丫撑着青碧的油纸伞，踏雪而来。

她遥遥对着齐清程施了一礼，却避嫌地没有继续上前，而是将梅花交给红杏送了过来，翩然离开。

齐清程抬望过去，一时间看得痴了。

第二十二回暗手脚恶欺主，明伸主张翻倒醋坛（3100字）

谢知方醉惺忪，看见来人，中喃喃：“……”

林煊抬看了尚在正中的日，被他气得无话可说，甩了甩袖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除夕之日，谢知方一大早便骑去，和林煊逛了半晌的街，买了许多爆竹烟火、玩意儿吃，又拐到长安颇负盛名的“琼香阁”，挑选时兴的胭脂粉。

忙劝齐清程：“齐兄此言差矣！你才八斗，心怀天，待到状元及第，侍奉于御前之时，用锦绣文章左右时局，惩贪官清恶吏，为百姓谋福祉，难不是另外一种大抱负？”

大雪天闭门谢客，谢知真本以为家中没有外人，一时起了兴致，亲往梅林中摘了花枝，过来探望弟弟，冷不防见到一位陌生的公，心里已经大约猜到他的份。

陛好观蹴鞠，以太为首的几位皇为了尽孝，皆实实在在练了几年，每年除夕这天，都要在城东的赛场上比赛，其时往来观者无数，盛况空前。

谢知方摸摸袖袋里放着的心，因着贴捂着，倒还有些气，嘻笑：“你自行去罢，我还要赶去当铺门那家摊上买几串冰糖红果，去晚了人家要收摊的。”

齐清程如同醍醐灌，豁然开朗，连叫了三声“好”字，：“亏我虚长你这许多岁，竟不比你看得明白！为兄自罚三杯。”三杯肚，更引他生平知己。

“你既知，还排揎我作甚？”谢知方倒打一耙，挑各类颜、气味不重样的胭脂香粉，一气买了十几盒，小心交于小厮双囍拿着，急匆匆往外走，“你自去看你的，过了初五咱们一块儿去庄上泡温泉。今日着实事多，我还有几样东西未买，待买齐了便要归家，回得晚了，要担心的。”

到得黄昏时分，雪终于小了些，齐家派人来，谢知方便不再多留，亲自送齐清程到廊，又取了件极为厚实的蓑衣，请他穿上。

她却不知，只是方才惊鸿一瞥间，已经摄去了一个人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