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就行。”
他蹲,把李言峥背在肩上,动作间不免碰到伤,听到对方低低嘶了一气。
他知,李言峥从小到大经百战,痛觉神经也被锻炼来,十分能忍,很少喊疼。
这显然是疼得狠了。
跟着的朋友连忙小心固定住他的。
“膝盖骨全碎了,好不了了。”他低声。
语气平淡得,好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的事。
宽厚的脊背微震,彭胖胖停住脚步。
“走啊。”李言峥促。
“哦。”彭胖胖回过神来,抬手往脸上抹了抹。
李言峥皱了眉,毫不客气地推了他的脑袋:“哭什么?别说断一条,就算老两条都断了,照样还是你哥。”
闻言,彭胖胖的哭声更加止不住了,边背着他走边哀嚎:“峥哥你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怎么就能这么重的手?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对了……还有嫂,你这样还怎么娶瑶瑶啊?”
他越想越愁,不由得悲从中来。
李言峥被他吵闹得心烦意乱,觉得伤更疼了,没好气地喝止他:“没完了是吧?一个大老爷们娘娘唧唧的,丢不丢人?”
“对了。”彭胖胖揩了一把鼻涕,“嫂今天没来学校,不知在不在家,峥哥,要不要打电话喊她过来?”
李言峥闭上睛,平静:“她转学回A市了。”
“……”彭胖胖觉得更心酸了。
“那你俩这是……要分手的意思?”他小心翼翼问。
“分你大爷。”李言峥。
“……嫂要是知,她走的第一天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不知要哭成什么样……”
“她不会知的。”李言峥说完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让她知。”
可这一条坏了,也瞒不住啊……
彭胖胖腹诽着,愁百转。
深夜,挂了急诊,彭胖胖将李言峥送到CT室拍片。
李言峥打发他回去:“你去一趟我家,把牙刷牙膏拖鞋之类的日用品拿过来,我估摸着要住院。”
又促另外两个男生:“你们明天还要上学,赶紧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彭胖胖十分不放心:“峥哥你自己行不行?”
李言峥拍了拍他借来的轮椅:“有这个呢,有什么不行的?快去快回。”
等彭胖胖赶回来的时候,李言峥已经完治疗,办好手续,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左打上厚厚的夹板,包得像个粽。
彭胖胖纳闷:“这么快?”
“嗯,医生说况不大乐观,先固定一保守治疗,看看骨长得好不好,再决定要不要手术。”李言峥打了个哈欠,倒是十分想得开,“反正肯定是废了,无非就是瘸得厉不厉害的区别。”
彭胖胖忧心忡忡地坐来仔细问他事原委。
听李言峥讲完,他无奈地叹了一气。
他们这种小虾米,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认栽。
什么报仇雪恨,什么以牙还牙,不过是痴人说梦。
人分三六九等,而他们,不幸于链的底端。
“了结了就好。”最终,他也只能挤这么一句安的话。
潦草在一旁的空床上睡,彭胖胖今天累得够呛,不一会儿便发了均匀响亮的鼾声。
李言峥却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