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带她去了长留，相伴他们二人的，只有漫天遍地的肃雪寒冰。

        她在长留山上住了七日。为天灵修者，最要紧是静定之极，如此方能以天养神、稳固基。七日，足够左耀卿收心离境，彻无――

        男人掌心火，用力扣紧了她，可花颜却听了他暗藏的所有颤动与不安。于她，威胁是最无用的，因为她已没有什么值得被胁迫的东西了。

        他了气，咬着牙，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了极大的决心才吐最后半句。

她轻声：“以往冲关，你从不避着我，这一回，你又怕什么？”

        这是一柄极品灵剑，虽然在她手中显得有些暗淡无光，可在左耀卿的手上几乎可以称作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剑锋所指之，不知斩灭了多少亡魂。而今日，它所要沾染的，便是她的心血。

        “……以心血养之，你便能用他的剑，杀了他。”

        男人一僵。

        “……何？”

        “……那左家小自诩于算计，却罔顾规矩，将最大的把柄亲手递到了你面前。世人只知剑认二主始终以原主为先，可若其中一主命不久矣，便可越过原主驱使此剑。”

        “……命不久矣？”

        可是她没有办法，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我绝不留你独活。”

        虽说早有准备，可以花颜的修为，面对这座仙山上无孔不的凛冽寒气，终究还是难以招架。石门闭关前，左耀卿看了蜷缩在府瑟瑟发抖的花颜，什么也没说，只将一留给了她。

        好冷。

        花颜继续：“我猜，你是怕自己再也回不来了罢。既如此，你若不带我同去，说不准便是咱们最后一面了。”

        霜白的冰纹骤亮，剑气势如破竹般侵。她的血顺着那纹路，缓缓地、蜿蜒过。

        左耀卿将本命剑留给她，是为护她周全，也是笃定她无法越过正主随意驱使此剑。她与他已经离心，甚至连剑鞘都难以，这是他亲见过的。

        终究只是件罢了。剑随心动，她的真心，从来只有她自己知晓。

        是他的本命剑。

        而她也该走了。

        他一把攥住她沁凉的手，戾气上涌，恨声：“你自是盼着我再不回返，好从此脱！阿颜，你如今还以为自己能离开吗？若我死了，定然……定然……”

        明晃晃的寒光映在她嫣红的眸中，一声铮然飒响之后，她竟毫不犹豫地将剑尖送了自己的心。

        很快，她的嘴角也开始溢鲜血，缕缕鲜红浸透了她前的衣襟，滴落在地，绽血的花。她一边发抖，一边轻轻气，只觉得浑的温都快被剑灵夺走了。

        长约三尺，脊有冰纹，灵为霜华。花颜握着他的本命剑，闭了闭眸，玉腕轻动，顷刻便了锋刃。

        花颜独自抱着剑，受着周遭环护的灵罩，望着他渐渐消失在门后的影，苦笑着落了泪。

        花颜死死攥着剑柄，狠心来，又让那剑尖深半寸。

        “……你也算帮了老夫一把，老夫便赠你一言。姑娘，若想达成心中所愿，需得借助一件外。”

        花颜心中忍不住轻叹，自负，会成为他们兄弟最致命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