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吞没视野，我扑向加油机后的消防栓。金属柜门映衬我扭曲的脸，耳后疤痕突然渗蓝。

        “看看这个。”她调城市监控系统的底层代码，无数绿数据中夹杂着黑颗粒，“这是每次轮回产生的0.3秒误差，1024次轮回积累形成了307秒的时间褶皱。”

        我撞碎消防栓玻璃的瞬间，听见脊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撞向虹膜锁的刹那，安全门竟自动开启，我的视网膜信息不知什么时候录过系统。

        我沉默地接受自己不过是个耗材的现实，陈珂向我揭示真相的当，或许是他们对实验最后的尊重。

        全系屏幕显示着系统的原始命令，末尾一个低调的暗红选框写着删除。“我会在幽灵时间层找到残损，当误差累计达到300秒时，向系统发送定位信号。”

        生科技公司的黑地砖映我变形的倒影，接待机人的红光扫过我的警徽时，突然发尖锐的警报，“检测到非法记忆！”

        六

        “你教过我，查案要回现场，细节隐藏在废墟中。”

        四

        “这是您的组织样本。”小林递来密封袋，里面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泛着幽蓝冷光。我对着紫外线灯转动密封袋，金属表面浮现“LZ-7”的蚀刻编码。

躺在里面，脖颈的伤边缘呈现焦黑，与爆炸案死者的伤痕一致，所幸她左半边的脸依旧眉清目秀，那枚拆弹剪吊坠也完好无损。

        小林的声音压得很低，我顺着视线低，右手不受控制地搐。

        暴雨砸在加油站棚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鼓掌，我躲在收银台后方，看着连帽衫男人往储油罐泼汽油。

        五

        全系屏幕弹上百个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我”在行动：有的在追捕连帽衫男人，有的在解剖室翻找档案，甚至有个穿着二十年前警服的我在给孕妇笔录。

        她在我面前拉开衬衫，前的肌肤，那里显示着“剩余电量5分12秒”。

        小林举着数据波形比对，声音像是从深里传来，“您耳后的芯片有生电反应，数据库显示这是“灯塔”项目的标记。”

        003号克隆左手无名指，指腹那里有和我一样的枪茧，但当我把他的手指在指纹机上时，屏幕显示，“该样本注册于2003年。”

        陈珂的指有一浅浅的压痕，指尖前方摆放的银戒指表面有新鲜的痕，和监控视频里假陆昭在证柜留的刮痕形状完全相同。

        我摸着后颈新鲜的手术切，想起上周看到的生科技公司的宣传册，他们最新型的记忆存储芯片，正好是1.2厘米见方。

        再次睁开，是在法医办公室。

        “很震撼吧？”陈珂摘警帽，耳后闪着红光的芯片，“我们都是从培养仓诞生的产品，唯一的区别是…”

        “这次你会死得慢一。”男人转瞬间，我终于看清他的脸，是三天前就该被击毙的毒贩目。他举起遥控的手指缺了无名指第一节，和我三个月前理的断指案受害者一模一样。

        全息图像显示我的海像被虫蛀的树叶，那是1023次记忆覆盖的痕迹。最古老的记忆区段闪着红光，日期显示1997年3月21日。

        “你还是找到这里了。”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我们等了1023次轮回，终于等到变量现。”

        “也可以这么说。”

        她抬手摸我的耳朵方，“你是唯一会血的残次品。”

        “她的尸检报告显示…不到四周…”

        监控画面仍在轮播，我在爆炸前0.3秒抓住了孕妇的手，她的羊已经破了，血顺着大往，怀表链缠在我的手腕上咯咯作响。证袋里的宣传册平摊着，图文并茂的字里行间注明条件输密度决定运行速率，芯片过载可能影响母稳定。

        “您不该打开这个。”小林的声音依旧平稳，冰凉的手术刀抵住我的后颈，“记忆覆盖还没完成。”

        “所以你是个锚，安排在我边是为了随时修正。”

        地三层的气闸门发嘶鸣，冷冻舱的白雾中，浸泡在营养中的躯如同等待装的零件。从001到007的编号方，是和我完全一致的面容。那最新的克隆耳后的合线还未拆线，伤形状与我三天前留的疤痕分毫不差。

        我躺在脑波扫描仪里，看着天花板裂中爬过的蜘蛛，陈珂将电极贴在我的太阳上，“你以为自己活了32年？这个系统才运行了1024天。每次覆盖，都会在记忆芯片留理刻痕，就像老式唱片机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