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是立呀,花也上会开了。
两妹依依告别,怜儿背着包袱,跟着务府的小太监,往祈去。
怜儿微微一笑,应:“天已经来了。”
怜儿:?
不待怜儿听明白,小太监已经扬长而去。
原来也是个未解相忆的可怜儿。
“嗯,我有空也去看你。”豆蔻挥手。
怜儿微微叹一气,呼的白雾从前散开,散冷的半空,不留痕迹。就像方才小太监指路的话——怜儿已经忘了九成,只剩一句走到。
***
“名字?”
怜儿轻手轻脚摸门,只见院也是偌大一片,空无一人。只有一树梅,孤零零栽在正屋东侧,枝上积着一层单薄的白雪,枝已结了许多米粒大的骨朵,不日应该就会开了。
怜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小小一包,攥着豆蔻心的香膏,眶微红,不舍:“豆蔻,我走了,到时候回来看你。”
“右间。”萧玦漫不经心回答。
外,似乎都不乏耀武扬威、恃凌弱的人。怜儿不求什么好前程,只要熬到二十五岁就好了。
他没有在看她,视线停留在怜儿边的梅树上,有雪化成滴落,慨:“天要来了。”
小太监一听,茅顿开,假模假样咳嗽了一声,对怜儿说:“我……还有别的事,你自个儿去吧。”
然后是左转还是右转来着?
于是怜儿只能逢路就问路。
“没什么,”萧玦嘴角挑起一个合适的角度,送一个和善的笑,随即收回目光,重新举起书,“随便找个房间住吧。”
事已至此,豆蔻也不再多言,送别怜儿,叮嘱怜儿自己要小心,她不在,别被人欺负了。罢了,豆蔻想到怜儿手上的冻疮,平时只能蹭她的香膏,便把自己的藿香膏也给了怜儿。
“回禀殿,婢是派来伺候殿的婢女。”怜儿屈膝回答。
“哟,祈,那可远了,”几个小太监幸灾乐祸笑作一团,偷偷给他主意,“你让她自个儿去呗。”
语意和婉,笑容儒雅,六殿确实是个柔善的,还长得这样好看,怜儿暗想,问:“原来那位住哪里呢?”
少女柔和愉快的声音,像天的风拂过。
怜儿莞尔一笑,宽豆蔻:“不是说六殿文弱吗?那肯定不会动打人,未必不好。”
一阵朗顿挫的读书声传来,怜儿寻声望去——雕梁画栋的门楣,一名十七岁的少年来回踱步,青衣葱郁,长如鹤,右手握着一卷书,指节修长分明。
相较于其他殿,此稍显荒凉,但也足够气派。朱红的门大敞,却无人值守。
怜儿连忙摆手,惊慌:“我不认路。”
萧玦猜想此人大概就是新给他找的贴侍女,还是问:“你是谁?”
虽是立,路两旁的雪还没化。领路的小太监双手揣袖,两肩瑟缩。
二十五岁呀,怜儿心里数了数,还有九年呢……
门的萧玦似乎这才看到树边的女——圆脸,杏,穿着最普通的女衣装,蓼草染就的靛蓝,是最耐脏的颜,腰间束着白围布,便于手,却无形中掐一段细腰。发带却是红的,扎着双丫髻。
怜儿“哥哥”地问了许多人,一路从东南角走到西北角,第一次亲脚受到了皇的宏大,终于看到祈的牌匾。
希望不是自作聪明的未解。
似是一句诗,怜儿没太听懂,懵懂反问:“什么?”
没走几步,小太监遇上几个相识的,邀他去摸牌。小太监顿时喜上眉梢,又苦脸,指了指后的怜儿,无奈拒绝:“去去去,我还要送她去祈呢。”
“我给你指,”小太监一边比划一边说,“喏,沿着这条路走到,左转,然后在第二个巷右转,再右转,看到第三个门,穿去。”
“公公——”怜儿呼喊了一声,又哪里有人理她。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的‘怜儿’吗?”萧玦随一问。
皇之大,苑七十二座,大小房间更是不计其数。怜儿初来乍到,也不常在中走动,连祈在哪里都不知。
青衣少年投来一,眉长目莹,笑意微微,如墨玉之,又如秋之澜。
“庭中有奇树……”
“好。”怜儿欠告退,绕过梅树,去了左间。
“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