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鲸川愣了一，抬起看他，歪了歪脑袋：“嗯？”

        或许是因为，前这个女孩说话的样实在太专注了，她的声音轻柔而定，像是沉浸在这些故事里，温和地讲述着过去的历史，仿佛那些遥远的时光都凝结在书页间，被她一字一句地铺展开来。

        “没什么。”尉迟晟撇开视线，单手随意地将书扛到肩上，语气漫不经心，“就是觉得，你要是当老师，估计学生都愿意听课。”

        “也不是。”尹鲸川微微摇，又从旁边的旧书中一本生教材，翻到某一页，轻轻说：“有时候，我也喜看看科学史。”

        “嗯。”尹鲸川，抬起眸看他，认真地说，“这其实是一种讽刺，克・吐温的小说虽然幽默风趣，但他喜用诙谐的故事来批判现实。就像这个故事，其实讽刺的是国西那种投机取巧的风气，人们总想着靠歪门邪赢得胜利，却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更大的骗局里的一环。”

        她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印着DNA的双螺旋结构。

        “你以前也这么给别人讲？”他忽然问，语气有些不自在。

        他突然觉得有奇怪――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今天话比平时多了很多。

        她指尖轻轻着书页上的模型图，温柔地说：“你知吗？1953年，沃森和克里克发现DNA的双螺旋结构，为生学带来了巨大的突破。可是在这之前，其实有一位女科学家，罗莎琳・富兰克林，她的X线衍照片‘照片51’是揭开DNA结构的关键证据。”

        尉迟晟微微一愣，没想到一个看似简单的荒诞故事，竟然还有这样的意义。

        少年微怔，耳尖微微发，嗓巴巴地应了一声：“……随便你。”

        她顿了顿，低轻轻翻了翻书页，目光落在书的扉页上，语气柔和地补充：“但其实，这个蛙的故事对克・吐温来说也很重要。”

        他想说的其实是――“夸得太好听了吧？”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图书馆里，两人的影交错在书架之间，安静又洽。

        “你那天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一，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先是……先是亲我，然后又夸我……”

        说到这里，他本来畅的话忽然有磕巴，嘴角不自觉地抖了一，半晌，才别扭地总结：“还……还夸得……”

        他其实对这些科学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此刻，他却不自觉地听得认真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随手把书放到书架上，侧倚着木架，带着质问意味地盯着尹鲸川。

        尉迟晟一边搬书，一边心不在焉，神时不时飘向尹鲸川。

        尹鲸川听着，眨了眨，嘴角微微弯起，像是被这句随意的话逗乐了：“那我要谢谢你这样欣赏我了，尉迟同学。”

        “喂。”

        他顿住，神微微飘开，嗓里憋了半天，最后巴巴地补了一句：“什么游泳啊，星星啊。”

        她为什么对这些事知得这么详细？

        他垂眸看着她的侧脸，她低翻阅书页的动作很轻，声音柔和，带着一种沉浸在故事里的专注。

        “可惜，很多人都不知她的贡献。”

中的书页，眉间带着一丝温柔，“是克・吐温的成名作，讲的是一个赌徒养了一只特别擅长跃的青蛙，靠它跟人打赌赢钱，可后来有个外地人来了，在比赛前悄悄给青蛙灌了铅球，结果青蛙输掉了比赛。”

        尉迟晟没有接话，他盯着书页上那细的结构图，眉微蹙。DNA的链条螺旋交缠，看似规律，却蕴着无穷的奥秘。

        “你知吗？”她轻轻翻到书页最前面的一段话，语气轻柔，“这是他的第一篇被广泛传播的作品，让他一夜成名。他那时候只是个在报社写稿的年轻记者，靠着这篇小说，他的名字第一次被全国的读者知晓。从那以后，他才真正踏上了作家的路。”

        “怎么说？”

        她的语气并没有太多波澜，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你平时就喜看这种书？”他随问，随手将手里的书堆整齐，回再去搬一摞。

        他尉迟晟，一个校霸，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议论――有的怕他，有的崇拜他，有的说他是个彻彻尾的混，但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他，夸得像是

        但他真的说不。

        尉迟晟听着，顿了一，随即嗤笑一声：“所以这赌徒是被耍了？”

        他扛着书，快步走向书架，像是要掩饰什么，而尹鲸川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