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急到原地乱转，车里的人竟然还有心调。

        林宽和秦城灰土脸从车上来，大呼着新鲜空气，时不时伴随几声咳嗽。

        “知了，”      沈谕之挑眉，毫不意外。

        陈乾的视线在三人间来回切换，从紧绷到动，再到忘乎所以的放肆大笑，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彻尾的小丑，“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陈乾瞠目结地僵在原地，石化了一般，几分钟后才仓皇划开手机，三分绝望，三分迷茫，一时间却不知该联系谁。

        “我不知，”沈谕之坦言，“只是习惯凡事多想一步。”

        但他也跟着老师生死了数年，不会轻易被这打击打败，涸的唇动了动，声音里没有温度，“所以你早就知这场交接就是个骗局。”

        火舐着木质的楼宇屋舍，顷刻间将其燃烧殆尽，混着烟直冲天际，将往日翠滴的青云山变成了一座汹涌发的活火山。

        沈谕之将山无人机传来的画面切来给他看，火势蔓延后，三辆警车和一辆救火车才姗姗来迟。

        温的指腹抚上她的颌，再转到脸颊，最后到耳垂，音渐冷，“我脾气不好，你今天也都看到了，推开我的后果不会比那些人好多少，记住了么？”

        阿文，挂档，倒车，掉，这次却是平稳开山。

        林宽缓过劲来，忙过来向沈谕之汇报，“沈司衍和李祥利被救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乾底蒙了雾，心俱疲。

        他手叉腰，吼了声，“沈谕之，你到底.......”

        车里的人皆没有车的意思，只是静静等着这场大火肆。

        这一挑衅，陈乾瞬间来了神，一把叩住他的脖，压，死死钳住，“你再说一遍。”

        待整座锦苑即将被焚为焦土，才慢悠悠开始灭火的动作。

        林宽拍了拍他的手臂，算是服，这才被放来，大呼。

        “为什么......”

        沈孟回想起那一地血肉模糊的“受刑者”，脊背一凉，底失去焦距，息急促起来。

        陈乾依旧双脚灌铅，木木地站在原地。

        话音未落，山传来震耳聋的剧烈爆炸声，连车都跟着震了震。

        攥着手机的指骨发白，陈乾脑中所有往日深固的信念土崩瓦解，双目无神，不敢看山，盯着脚尖发呆。

        “阿宽和阿城还在上面，”他几乎抓不稳手机，踉跄着跑回车边，方寸大乱，“阿谕，我们要回去救他们.......”

        沈谕之静静看着他，只给他四个字，“同合污。”

        秦城拿了瓶，冲洗了鼻，顿觉神清气，过来劝陈乾，“乾哥，不虎焉得虎，走吧。”

        “认清现实，才是聪明人，”沈谕之偏过，似是对怀里的人轻声呢喃。

        说完，移上车窗，吩咐阿文，“回去。”

        紧接着由及面，火光四起，起初只是星星似暗夜篝火，转瞬形成合围火，声势浩大，熊熊而来。

        沈谕之望向他，继续深，“陈乾，我让你亲自审了李祥利两次，你还是没有发现关键问题，所以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疏就疏在钱和权的利益交互，天真到完全相信持权者，后果当然不堪设想。”

        “走吧，”陈乾已平复心绪，先两人一步上了车。

        林宽伸手在他前晃了晃，不屑咂嘴，“啧，还是太年轻，容易相信人。”

        沈谕之瞥了后视镜，两车灯缓缓近，最终停在他们后边，指给他看。

        “你想问，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沈谕之嘴角，“因为不让你亲看到，你就始终抱有幻想。李祥利明明是个被通缉的人，却能在宁城畅通无阻。老倒了，沈司衍只是觊觎这块肉但连接手的门路都摸不着，只能靠交易换取信任，那么这段时间到底是谁在保他？”

        径自说完，指腹攀上她的双耳，轻轻盖住，像是要将她重新拽记忆中，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