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的想回安溟吗？

        他并不想。

        夏璃在那里，他才觉得自己是“有用的”，至少，他可以陪着她，可以帮她拎东西，给她倒，给她挡风，甚至在她偶尔心不好的时候，那个安静听她抱怨的人。

        可现在，他被送回来了。回到这里，回到那个让他到压抑、无力的地方。

        他并不喜安溟。这里没有夏璃，只有一个摇摇坠的家，还有……那个让他厌恶、甚至有些害怕的室友——叶彪禹。

        他低，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她没有联系他，连一句“到了吗”都没有。

        他并不是真的期待她会主动找他，可心里还是不可控制地涌起了一丝落寞。

        “……雨川。”

        一低沉的嗓音在后响起。

        沈雨川的肩膀微微一僵，他慢慢转过，便看到沈云宣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夜，沈云宣看起来比记忆中更消瘦了一些，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疲惫。他穿着一件深风衣，手上还着一只老旧的手表，看上去不再像曾经那个英十足的企业家，反倒更像是……一个被生活压垮的普通中年男人。

        “……爸。”沈雨川的嗓音有些发涩，指尖微微收紧。

        “行李给我吧。”沈云宣伸手，语气淡淡的，“车停在外面，走吧。”

        沈雨川怔了一，才反应过来——他们家已经没了司机，连家里原本的五辆车，也卖掉了四辆。

        沈云宣现在，亲自开车来接他。

        他默默地把行李递过去，跟在沈云宣后，朝机场外走去。

        父俩的脚步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谁都没有说话。

        沈雨川低着，心底翻涌着复杂的绪。他想问什么，可是又不知该从何开。

        车在夜中缓缓行驶，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街景，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映在沈雨川的脸上。他坐得很端正，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低着，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发动机的低鸣声掩盖。

        沈云宣微微皱眉，目光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你什么歉？”

        沈雨川垂着，指尖轻轻摩挲着膝盖上的布料，犹豫了一，才低声：“我在洱海待了那么多天……我应该早回来。”

        沈云宣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握紧方向盘，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路况。

        他一直骗父母自己是去跟着摄影社团去的洱海，但其实他是被夏璃带去的，陪着她，待在她边，成为她掌控的“专属人”。

        想到这里，他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与他十指交握时，手指残留的温度。

        “你倒是玩得久。”　沈云宣语气淡淡，“那边怎么样？”

        沈雨川低：“还好……风景不错。”

        沈云宣“嗯”了一声，没有多问，车一时安静来。

        沈雨川抿了抿唇，想了一，才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询问：“…爸，那个欧阳家…很难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