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幸福了……”艾丽西娅这时候才意识到当初那家伙在白桦林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闷声闷气地嘟囔着。他过完了想过的人生潇潇洒洒地走了,可剩的那个人呢?
他穿着最常穿的那白长外套,安祥地躺在一堆快要溢棺木的鲜花中,看上去比他平日里那冷冰冰的气场还要柔和些。
“对于他来说,只是结束了在人世间的磨炼,重新回归了神明边而已。”穆琳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那个相伴了一生的男人,神宁静得仿佛只是在给孩讲睡前故事。
明明时常在一起,但她竟然没有注意,那张原本算得上俊朗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皱纹,连那飘逸的银发丝也不知不觉失去了光泽,变成了苍苍白发。
艾丽西娅突然到一阵恐慌,猛地扑上前去抱紧穆琳的:“跟我初拥。”
整整齐齐盘在脑后的发辫已经花白,栗的睛依然清澈,脸上却不知不觉带上了岁月的痕迹。
艾丽西娅心里堵得慌,双发涩地将目光转向无人的角落,声音却带上了几分无法自控的哽:“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潜他们边,偷走他们熟悉珍视的东西,快得都无法察觉。也许某天前的人躺在家门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就再也不会醒来。
她转看向穆琳,原本应该最伤心的这个人绪倒是异常稳定,就像是一个看遍沧桑的老年人,在最喜的花朵凋谢后,只是平静地修剪掉枯枝,淡淡等待来年开新的芽。
眸与星空交相辉映,像在望着深空,又或是别的什么。苍老的声音在夜晚的白桦林中悠悠响起:
“你会一直陪着她吧。”
穆琳整理了一会祭拜者们送来的鲜花,将几燃尽的蜡烛重新续上后,走过来轻轻坐在了她的边。
“只要他信就可以了。一个人如果一生都在定不移地追寻着他的信念,那么他所相信的,对他来说就是真实。”穆琳伸手摸了摸友人微微发颤的肩膀,“诺伊斯,他很幸福。”
不,准确来说,她已经是个老年人了。
“死亡,也是生命的一分,是每个人都会要面对的经历。”
…………
艾丽西娅愣愣地望着前那个熟悉的男人,只觉得心中没有任何真实。
尽诺伊斯舍弃了前半生的所有荣耀,但哪怕是作为新生的尤利尔,他这几十年间的所作所为也获得了人们足够多的尊敬。来送别他的人几乎挤爆了这个不起的小教堂,鲜花堆得到都是,直到夜晚才重新回归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