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倒是没有拒绝这份“纪念品”,不过没有收到自己的袋中,而是让柯青青封存起来,然后上交给府。一些南洋权贵时常会向婆罗洲府献一些礼,多是奇珍异宝,华丽,府不好拒绝,便在升龙府的大书库中专门开辟了一间展厅,将这些礼放在展厅之中,标注何人所献,又是何人所收。
齐玄素预计在狮城停留两天,第二天的午,他专门拜访了太平钱庄南洋总号的胡辅理,作陪的还有胡辅理的副手,那位周永河周襄理。
很显然,胡辅理虽然让齐玄素碰了个钉,但并不想跟齐玄素敌对,这是在有意修补关系。
剑心斋主人是何许人也?
“是。”柯青青赶忙记。
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
胡辅理小心展开画卷,不由吃了一惊,他是识货之人,脱说:“这是大晋年间先生的《红衣罗汉图》。”
目心惊的是一方印章,上书:“剑心斋主人清赏”几字。
胡辅理只好继续看去。
柯青青将一个礼盒放在桌面上,自己恭敬地候着。
齐玄素没有穿鹤氅,而是穿了一袍便装,好巧不巧,胡辅理今日也是一便装,似乎意味着今日的谈话与公事无关,只是一次私人会面。
齐玄素只是说:“还请胡辅理把画看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门再怎么喊平等,也不可能将这种深固的观念抹去。
齐玄素通过这种方式,将授人以柄的私人礼变为了给府的礼。
事实上,齐玄素的确没有料到,直到他看到送过来的“纪念品”时,才反应过来,不得不在心底叹一声:“防不胜防。”
齐玄素示意柯青青将礼取了来:“有件薄礼,聊表心意,还望胡辅理不要嫌弃。”
正是慈航真人苏元仪。
一位富商说:“这都是惯例。”
齐玄素微笑:“胡辅理,你是芦州人士,祖上是前朝的抗倭名臣。慈航真人是江州人士,芦州距离江州不远,一江之隔,无论是前朝,还是本朝,芦州、江州、吴州都归江南总督,如此算来,胡辅理与慈航真人还是同乡。这同乡的谊,总是珍贵,尤其是胡辅理常年在外,就更是如此了。”
很快,胡辅理看到了落款位置,心中再次一惊。
这就不是拒绝一个齐玄素的问题了。
胡辅理略微想了片刻,还是伸手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幅画。
齐玄素还给胡辅理带来了一件礼――他在玉京停留的那段时间,可不是混日的。
虽然儒门已经远去,但儒门的理念还是深人心,在绝大多数时候,“尊”和“长”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君父、君父,君主是天人的父亲,这便是儒门的心所在。
齐玄素:“惯例?这种惯例,我看还是少一为好。”
胡辅理与齐玄素的地位还勉算是一个级别,可遇到慈航真人,那就是小辈。这个辈分与几代弟无关,只与位置低和权势大小有关。
齐玄素拿过那套玄圣牌,似笑非笑:“土特产?纪念品?”
什么叫挖空心思?这就是了。
作为齐玄素的准岳母,慈航真人也为齐玄素的南洋之行准备了一些东西,只是侧重上与东华真人不尽相同。
齐玄素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以己推人,胡辅理之清廉谨慎,我自然理解,只是今天这件礼,不仅仅是我齐玄素一个人的心意,还请胡辅理先看一看。若是胡辅理看过之后仍是拒绝,我再带回去交还给原本主人就是了。”
画上的题诗也好,作画人的落款也罢,皆是无关紧要,关键这里还是历代收藏之人铃印的地方。
然后齐玄素又对柯青青交代:“有关送礼的事,你注意一,如今门确实有这么一不好的风气,有些当秘书的,也跟着沾光,油很厚。我希望你不要贪图这些东西,若是有人想要通过你给我送礼,你也一概拒绝,实在拒绝不了,便让他们直接来跟我谈。”
胡辅理仔细地看着画作:“是真迹,说得俗气一,这幅画放到市面上,少说也要十万太平钱,这件礼太贵重了,胡某绝不敢收。”
齐玄素钦佩:“胡辅理真是法,请胡辅理鉴赏一二。”
胡辅理站起来,肃容:“还望齐次席见谅,胡某从不敢受人之礼。”
的人,却是难说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