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涨退河了!
看现在河dao里的shui还很满了,短时间里应该是消褪不了的!
咱们在这里停一停吧,估计得歇几个晚上,才能等到河shui退去了……”壮汉看着那将许多树木都淹没,笼罩在青蒙蒙雾气中的大shui潭,有些懊丧地说着话。
苏午在大河边住了ma儿,看着河中寂静liu动的河shui,向shen后的壮汉问dao:“这河面虽宽,但河shui其实不算深,我们骑着ma涉河而过,应当没什么问题。”
“那怎可能没有问题?”壮汉连连摇tou,否决了苏午的提议,“河shui确实不深,但等你走到河中间的时候,你就知dao了――那河里面的shui越涨越gao,越涨越gao,许多‘涨shui人儿’就都随着河shui涌上来了,排着队请你和他们同行!
你要是和他们一块儿走了――那就会在‘化’在shui里,变成这涨退河河shui的一bu分啦!”
说到这里,壮汉顿了顿,狐疑地看着苏午问dao:“你连这个都不知dao?那你先前是怎么从‘涨退河’里走过来的?”
苏午低tou看着漫漫河shui,回dao:“我先前过来时,此间只是一大片淤泥地,并未看到有河shui在此间漫淹。”
他并未同同伴说实话。
先前经过这片大shui潭之时,苏午完全是涉shui走过的。
走到半途的时候,遇到许多chui着喇叭唢呐的纸人朝自己聚集而来――那些纸人应当就是壮汉所说的‘涨shui人儿’了。
那些‘涨shui人儿’并不能带走他,也无法让他‘化’在shui里。
此后,他彻底jinru梦中,大shui潭中的shuiye反而转yan消褪xia去了……
这种现象,曾经是否发生过?
有没有什么规律?
苏午念tou转动着,翻shenxiama,走向河shui边。
壮汉羡慕地看着苏午的背影,chu声dao:“你运气真好啊,走到这里,就能正好碰上涨退河退shui的时候……”
他说着话,也笨拙地翻xiama来:“看来咱们只能在这里等几天,等河shui退chao了以后再说了。”
“除了在这里等着河shui退去以后,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涨shui人’没办法击退吗?”苏午又问。
壮汉把ma牵到一旁的gao树xia拴好,他回tou瞪大yan睛,向苏午回dao:“涨shui人儿就是河shui的一bu分?怎么击退?
你没听过‘chou刀断shuishui更liu’这句话吗?
那东西没法击退的!
不过,其实也确实有办法让涨退河的河shui消褪xia去……我听说,一个人要是被‘天zhu爷’选中的话,他走jin涨退河里,那河shui就能被定住,然后消褪!”
“被天zhu爷选中的人……”苏午把壮汉的话重复了一遍,转tou看向对方,问dao,“天zhu爷又是谁?他也住在‘外面’吗?”
壮汉摇toudao:“那谁能知dao?
天zhu爷支撑着万壑千洲,据说‘天爷爷’就是被‘天zhu爷’扛在肩上的,又有人说‘天爷爷’其实才是zhu础,是他支撑起了天zhu爷……”
“没有‘地爷爷’吗?”苏午笑问了一句。
“没有。”壮汉dao,“不过有‘龙沟爷爷――别guan是什么爷爷、太上爷,都没有天zhu爷、天爷爷厉害,他俩是最大的爷爷!”
“……”
苏午听壮汉说话,他虽然知dao对方言语nei容其实极其认真,但一听到各种‘爷爷’的称呼,nei心还是觉得有些喜gan。
这时,寂静的涨退河中,传来一阵河shui翻腾的声响。
哗啦!哗啦!
他转脸看向shui雾弥漫的涨退河。
壮汉也赶忙走到苏午shen后,伸长脖zi往那青蒙蒙的雾气中看去――
雾气里,有一张木排在shui面上dangdang悠悠,木排上半坐着一个白衣书生,其撑着一gen长木棍,此时已经乘木排行至河中央。
“还能渡船过河?
涨shui人儿不会抓他吧?”壮汉看着木排上的白衣书生,惊讶地chu声dao。
他话一说chukou就当场应验――
一daodao比木排上dai着秀才帽的书生衣衫更白的影zi骤自shui雾中升腾起了――它们chui着喇叭、唢呐,敲着锣鼓,从四面八方涌向木排上的书生!
这些白影zi虽与苏午当时见到的那些‘纸人’大相径庭。
但看它们chui奏地种种乐qi,苏午已能确定,这些白影zi,就是苏午当时涉shui而过时,遭遇到的那群纸人!
“啧……”
壮汉惋惜地咋she2,看着那一daodao白影zi爬上木排,将木排摇翻。
木排上的书生也落rushui中,那本只到其腰bu的河shui,倏忽间上涨,一眨yan淹过了其xiongkou,又一眨yan,就抹过了对方的脖颈。
“看来这法zi不行啊……
他要被涨shui人儿带走了,人要化了……”壮汉喃喃低语,一脸心有戚戚焉的模样,看着书生渐渐沉rushui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