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现在要去个检查。”自觉失态,钱毓叡努力收敛起绪,要带着学生去缴单,被徐文谦拒绝。
认真看过片后答复没事,是平时用脑过度才疼,和摔跤没什么关系。钱毓叡的心总算平了来。
“留个电话吧,经验之谈学校肯定会来医院跟的,京市一中学生非富即贵,家长也难缠,要是来缠我我好推给你。”
国级师范大学本科生的学历在六年前去哪里都恢恢有余,但在六年后得加上支教经验才够用。他们不是不知,只是专专挖苦打压新人,借机派更多任务“磨砺”。
“你累着了在这里等会儿歇歇吧,我给主任说了我带着这孩去。”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的脾气还是没改,话锋尖锐,钱毓叡只得回句没有。
许晟一唯独没想过这个可能,他记得钱毓叡对这个职业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反。考结束那年他查了许多名牌学校文科门专业的录取名单,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这个专业,怪不得找不到她。
为什么哭呢?
诊室的门又被推开,她外的绪已经完全收回去了,许晟一很不。
他安排对面的实习生了班,自己来些最后的收尾工作。
在病历上留龙飞凤舞的签名,算是完成了这一项任务。“病人先去,我和家属交代两句。”
是因为见了故人吧,终于碰到了参与她过去的人,在这座城市她不再是孤单单赤条条无牵挂的一个人,她也有曾经。
钱毓叡张张嘴没答。
他也不抬地问声,仿佛只是随一提,并不在意她的回答。
屋里的许晟一在她推门时密切关注着门的动静。有人在等她,他是谁?为什么扶了她一把?来就诊的是谁?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她过得好吗……
“我是他老师。”
“自然,这世界离了谁都能转。”
钱毓叡才从地方小镇被调到京市,完成了公费师范生六年的从教协约,晋升之路也明朗了,档案一路绿灯被提到京市重中教授英中的英。
无数的问题接憧而来,十年已过,或许早已是人非,许晟一还是执拗地想知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后来又去了哪里,但表面还是故作风轻云淡。
钱毓叡写一串数字,趁着她写字的间隙许晟一盯着她笑容玩味。
钱毓叡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十年前的同学兼前男友而已,再见面竟让她失措失态,相当没息。抬起胳膊拿手背抹了两把泪,继续编辑刚刚没给主任发过去的消息。
“哦。”
现在对钱毓叡说什么她都会回答好的,浑浑噩噩地被安排坐到椅上,几滴泪不被知觉地从角划,在蓝塑料地板上砸个晶莹粉碎。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了。
“你们的关系是?不是我要窥探隐私,只是例行询问,你们这带着来看病的有的得走特殊程序。”
“老同学来京市怎么不打声招呼?”
看似是职场得意然而完全陌生的钢铁森林比小镇少了太多人味,它不会安她的委屈,也毫不在乎她的委屈。初来乍到的钱毓叡连地铁怎么坐都忘了,像被时代抛弃的边缘人。同事们表面和气一团背地里却讥讽她小地方,职称上再平起平坐也永远低他们一。爬上枝的麻雀妄想自己是凤凰,不过是运气好搭上了时代的便车。
“不联系我是怕我缠着你?”
,看她这幅样以为是了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