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心苑当差的人不多,看他失势,也不肯尽心服侍,每日拖拖拉拉地送来三顿滋味寡淡的饭菜,隔一日刷一次桶,其余时间便躲在屋里赌钱,懒得他的死活。
他吃了两枚龙虎丹,搂着贞贵妃了一夜,到得天亮时分,看着小皇玉雪可的脸,听他在乳娘的提醒磕磕绊绊地背完一整首诗,终于闭上睛,裁决――
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提着个盒来,乌黑的发挽成个家常发髻,用一支光秃秃的木簪固定,不施粉黛,双目,颜素淡的衫衬得她有如芙蓉一般,说不的纯净清洁。
功名利禄皆幻景,是非成败转空。
“朕也想相信你。”徐元景上药效未退,仍有些燥,脸上浮着两团不正常的红,“这样吧,你大义灭亲,送他上路,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让朕瞧瞧你的忠心。”
就在徐宏煊撑着坐起,打算一腰带了结自己的命时,忽听“吱呀”一声门响。
他隐隐觉得,如果不用雷霆手段了结这件事,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窦迁现。
大皇徐宏煊不忠不孝,图谋不轨,毫无悔过之心,即刻贬为庶人,黥面,圈禁于静心苑,非死不得;常侍窦迁与皇勾结,大逆不,赐盖帛之刑,挫骨扬灰,以儆效尤。
来,擒住徐宏煊和窦迁,将二人五花大绑。
徐元景生温和,鲜少动用极刑。
禁卫军搜检皇府时,又查许多徐宏煊和窦迁往来的书信,这会儿全都呈递上来,其中不乏不恭不敬之语,无异于火上浇油。
徐宏煊不吃也不喝,一连躺了好几天,瘦得形销骨立,窝深深凹陷去,再无往日里风倜傥的神采。
徐宏煊意识以手遮面,咙里发非人的嚎叫。
却说徐宏煊贵为龙凤孙,受了天大的冤屈,竟百莫辩,俊无俦的脸上刺了一个“逆”字,涂满墨汁,变得丑陋非常。
可其中的大多数人,早在半个月前跟着蒋星淳征,剩的两个,一个于当晚离奇暴毙,另一个不知所踪。
可登基以来层不穷的麻烦和持续服用的药,渐渐改变了他的,亲生儿的背叛令他更加疑神疑鬼。
容貌被毁,就算冤得以洗脱,他也与那个至无上的皇位彻底无缘了。
蒋星渊肩膀一颤,似乎极是为难,在冰冷的金砖上跪了许久,方才低低应:“是,才领命。”
徐元景思索片刻,召来蒋星渊,狐疑地打量了他许久,问:“窦迁不是你爹吗?他的事,你知不知?”
他被几个五大三的太监押静心苑,捂着鲜血横的脸疼得死去活来,鼓起勇气打了盆井,往里面看了一,立刻大叫着跌坐在地。
徐元景怒火攻心,听不儿的辩解,对他失望透。
他万念俱灰,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才毫不知。”蒋星渊战战兢兢地伏地叩,“才之所以拜窦公公爹,一是受了他的提携,心中念,二是觉得他年迈衰,有些可怜。才平日里既要伺候万岁爷和贵妃娘娘,又担着许多琐事,本没有时间往他那里去,更不曾听他半句风,求万岁爷明察。”
“东窗事发”,证据确凿,徐宏煊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拼命回忆这些日寝的亲信,列一个名单,央请宗人府详查。
“殿……”蒋姝也跟着落泪,快步走上前,柔顺地跪在他脚边,捧着他的手贴在柔的玉脸上,目中充斥着得化不开的柔,“殿,是我,我来陪你了。”
“去!快去!”他嚎得撕心裂肺,泪不听使唤地落脸颊,蛰得已经脓的刺青一阵阵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