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渊手心沁汗,暗暗庆幸自己行事缜密,早在将絮娘接的时候,就严令禁止人提及二人的母关系,又为了掩人耳目,彻底切断与三王府的关联,在郊外的林里砌了座假坟。
蒋星淳“噗通”一声跪倒,额紧贴着湿的泥土,两手揪住杂乱的荒草,咙里发野兽一样的悲鸣。
这只算权宜之计,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他得加快速度,将絮娘送。
却成了没娘的孩。
“我无分文,没办法让大娘土为安,只能将她的尸首火化,一路带到京兆。阿淳哥哥怪我没留信,你怪得很对,可我当时也生了病,实在没有力气走回上游,便想着说不定能在京兆跟你们会合。”
蒋星淳怔怔地望着墓碑,只觉多年来的恨意没了着落,顺着看不见的大,轻飘飘地散开。
他没有被娘亲抛弃。
他透过指,残忍地看着蒋星淳难以置信的表,声音却很柔和,“阿淳哥哥,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养活不了自己,又等不到你们,走投无路,只得放弃仕途,净当了太监。”
蒋星渊跪在蒋星淳后,跟着痛哭。
蒋星淳呆滞许久,大叫:“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娘……我娘死了吗?”
“娘!娘!”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卸盔甲,用力捶打腔,“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我把阿姝照顾得很好,她长得……她长得很像您!娘,我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还没来得及让您享福,您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这么狠心?您知不知,阿淳如今跟着大殿,混了儿名堂,今天还见了圣上……”
蒋星渊低眉顺目地跟着蒋星淳离开皇,骑上快,半个时辰之后,带他来到坟前。
他嫌假坟晦气,只在墓碑上刻了“柳氏之墓”四个字,没有名字,这会儿拿来应急,却足够糊阵脚大乱的蒋星淳。
蒋星渊掩面恸哭,颤声:“她走的时候是笑着的,说她终于可以到地与你们团聚,只可怜了我。可我觉得,我一儿都不可怜,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实在是罪孽深重,无论承受什么样的责罚,都不该有怨言。”
他很确定,蒋星渊在今天之前,并不知他还活着。
蒋星渊缓慢摇,说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大娘病膏肓,我把随携带的金银用尽,也没能留住她的命。”
那么,只要牢牢看住他,不给他机会伪造骨灰,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
“你很看不起我不男不女的样吧?很恨我吧?其实我也恨我自己,这样活着,实在没什么意思。”他净泪,指了指自己的心,“要不是抱着再见你们一面的念想,我早就随大娘而去了。阿淳哥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给我个赎罪的机会,一掌拍死我吧,到了地,我会把你平平安安的好消息捎给大娘,让她安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蒋星淳的举止渐趋狂乱,大力钳住蒋星渊的肩膀,扯着他往外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你带着我娘的骨灰,骨灰在哪儿?”
他心里想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