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令施主安眠片刻，是贫僧的功德。”僧人笑着还礼，“我观施主面有忧，眉带轻愁，似乎心神不宁，不若到禅房歇息片刻。”

        “她一个商……”崔妙颜看了江宝嫦，连忙改换措辞，心却不以为然，“她家中父兄都不在朝中官，大约帮不上什么忙。再说，她要是想来，早就来了，怎么会拖到这个时候？”

        “再等等。”江宝嫦听着“咚咚”的鼓声，看到不远的树梢上惊飞一群鸟雀，金乌坠，新月初升，面沉静而定，“妙颜，再等等，端雅妹妹还没有来。”

        江宝嫦站起，双手合十，微微低，：“失礼了。”

        她被轻柔的声音唤醒，睁开双目，发觉听经的人们已经散去，僧人笑站在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圆的佛珠。

        端阳公主盯着江宝嫦的脸，得意洋洋地：“是谁有事求我呀？”

        江宝嫦坐在最后一排的蒲团上，听着僧人的声音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他推开禅房的门，地请二人去：“施主请自便，贫僧等会儿给你们送素面。”

        那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讲的不是玄而又玄的佛家禅语，而是浅显易懂的故事。

        她站起，被大殿左侧的讲经声引。

        “既如此，便打扰了。”江宝嫦示意白芷往功德箱里供施了五十两香火钱，和崔妙颜会合之后，跟着小沙弥往寺庙最后面的禅房走。

        话音未落，一翠绿的影闪院。

        “或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呢。”江宝嫦使云苓将两位小好生送去，劝崔妙颜，“妙颜，端雅妹妹一定会来，你信我一回。”

        江宝嫦绕过佛像，看到长明不灭的莲花灯底，站着一位年轻的僧人。

盏长明灯。”江宝嫦微笑着安她，“不必心急，舅舅福泽深厚，必能逢凶化吉。听说嘉福寺的僧人讲经讲得极好，斋饭的味也不错，咱们等人的时候，不妨四逛逛。”

        不过，他的脸上略带病气，唇也隐隐发青，似是有顽疾。

        “两位施主真是有佛缘，我们静观师父是方丈的亲传弟，平日里只在初一、十五讲经，今日架不住香客三请四请，方才破例了一回。”小沙弥年纪不大，十分活泼。

        时候还早，女客们尚无一人到场。

        一个时辰后，江宝嫦和崔妙颜走竹舆，伴着雄浑的钟声，步香火缭绕的嘉福寺。

        僧人眉目俊秀，飘逸尘，虽然穿着陋的布衣芒鞋，依然无损其优雅清贵。

        崔妙颜站在放生池旁投喂鲤鱼，江宝嫦则走向大雄宝殿，摘帷帽，从白芷手里接过燃的佛香，跪在慈悲庄严的释迦摩尼金前，端端正正地拜了三拜。

        江宝嫦用过素面，在地藏殿前供了两盏长明灯，和崔妙颜四逛了一圈，只等到两位女客。

        崔妙颜见她们家世寻常，料想也帮不上什么忙，难掩黯然之，撑着谢过她们的好意，对江宝嫦：“宝嫦妹妹，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为了照顾没有读过多少书的香客，他一次又一次中断讲话，回答他们的问题，语气毫无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