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安阳大长公主一咬定他并非宣宗血脉,这实在乎意料,与江蓠同他说过的证据并不相符。
薛湛临时决定请她来,就是认为她有胆带证人上朝对质,除了她,没人愿意这种极冒险的事,就算愿意,也没有她那样万里挑一的辩才,能语惊四座。
“我可是为了你着想!木察音这种人,手狠毒,连亲生儿都杀,必须以毒攻毒,她能假证,我就不得?跟她没必要讲仁义德,谁讲谁就死。要不是令仪把她劈晕了,她杀了小皇帝,一句话就是自揭份,跟你来个同归于尽!我最庆幸的就是你没发慈悲,演得和没事人似的,一儿也不心虚,算准了薛阁老他们遵循礼法不让木察音当众卸易容,那时候我冷汗都吓来了!”
,他就提嗓音:“靖武侯府?”
俗语总说“富贵险中求”,书上也写“祸兮福之所倚”,江蓠自从七岁开始,就靠违律背法的营生过日,对这两句话深有所,她嗅到危险的气息,第一反应不是退缩,反而是兴奋。
楚青崖为刑官,对证人陈词极为,早在王总兄弟二人诉说木察音罪行时就起了疑心。他们为囚犯,被灌了损害神智的药,虽然被关押多年,但也不至于连“木察音给齐王生了儿”这种隐秘也能从南越人那里听说。
需要玉符,薛湛告诉她到时自会有人送来真货,木察音手上是香脂的假符。
安阳大长公主的玉符早就被木察音夺走了,他备了个用吐孛靡香雕成的,在木察音拿玉符后,将真符偷偷交给小太监,把假符放漆盒,存在羽林卫班房。木察音以为他是诃士黎,对他很信任,恐怕在牢里醒来就明白了。
他一听“串供”,就知自己猜对了,这小狐狸也太无法无天,欺君欺臣都不眨一,忍不住要开教训她,江蓠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江蓠说到这,不禁对楚青崖叹:“怎么就那么难呢?人家考个试,书读得好就行,我要考试,得先抓个逆贼在陛跟前立大功。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今儿早朝上都说到了吧?我了你们刑的活儿,讨的却是礼的会试名额,想想就觉得好笑。还有啊,我现在后悔得要命,刚才为什么不向陛多要赏赐!”
“我就去,天天去,气死你才好!”她回挠了他一爪,翻了个白,“昨晚刚回国监,小侯爷就飞鸽传书,把我叫回府,白一个人忙不过来,带医师照顾她爹呢,这样殿回来后夫妻俩能见上一面。我在她院里迎接殿和王总、王老板,等他们沐浴后服了药,就和他们串供,一句话一句话地演练,忙得团团转……就为了在早朝上把那南越女人压得死死的!”
楚青崖哑然,眸中的光黯淡来,自嘲:“我从来都是个冷酷无的酷吏。”
他不提这茬,昂首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黑珠被阳光映得剔透纯澈,“或许你考中了士
江蓠瞬间反应过来,薛湛玩了一手九年前木察音使过的伎俩。
居功自傲是大忌,况且他为她说的那些话,比漫天要赏更让大臣们敌视。
信中指的“良机难逢”,一是揭穿南越人,二是为她自己谋利。抓谋逆叛党是大功一件,如果顺利,她可以居功讨赏,天金玉言,在朝堂上说来的话就是板上钉钉,这个机会错过了,这辈再难有。
卯时江蓠坐着轿到了午门外,一落地就看到个小太监挎着篮要。那小太监好像认识她,熟稔地跑过来请安,搭个手的功夫,就在袖中递来一枚光莹白的玉符,说“归原主”。
楚青崖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你才是榆木脑袋,我不要,陛就不给吗?我若明着要了,那群衣冠禽兽三天之就要联名上奏我辞官。”
她察觉到他的低落,攥住他温凉的手,对他将夜里的事一一来:“令仪留了信,说他在里有帮手,让我看看殿服药后神如何,是否能将她带去……”
她气鼓鼓地靠在他前,又嫌他不争气了,“傻狗,平时不机灵的吗,我说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是在暗示你多要,银啊香料啊宅啊,结果你倒好,也说什么都不要!唉……我真是命苦,嫁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成亲六个月了,一默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