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采血都一一详述,恨不能其肉啮其骨,最后还说了从南越死士那里听来的消息。
“……元凤十八年,诃士黎带着三个会易容术的南越人在永州创办桂堂,起初是给他们敛财用的,这些人亡国后穷得叮当响。十二年后宣宗驾崩,献宗继位,木察音想扶持齐王,让他皇帝复国,就将桂堂赚的钱、收的人脉都给了他,还为他生了个儿!后来齐王失势,她怕世禁不住诱骗说她的份,便狠心了杀手。”
王总说完,朝臣们顿足大骂起来。
“连亲生儿也要杀,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狠毒之人!真真是兽未脱的蛮夷!”
“蒙面丧心!齐王竟与这个毒妇苟合……”
“要是他篡位,大燕任天不就是南越的杂种了?大燕危矣!”
骂得正,六个小太监端着满盆的、手捧酽茶来到阶前。
萧泽吩咐:“你们将这个人的易容扒来,朕要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
木察音侧过,幽幽盯着楚青崖和江蓠这对夫妇,而后又遥望着被她关押九年的三个囚犯、激愤的文武百官。她明明跪在地上,神却居临,满是讥讽,仿佛在俯视一群自作聪明的蠢货。
制住她和诃士黎的侍卫撤了刀,住两人的背,就要把往盆里,薛阁老不悦地声:
“且慢!陛,她是蛮夷,但我等是读书识礼的中原人。她毕竟是个妇女,一浸,衣都贴在上,大庭广众之成何统?再者漫丹墀,是对皇权不敬,依老臣看,在这灌她茶就罢了,易容去诏狱里卸。”
此言既,裴阁老也列:“臣附议,衣衫凌乱,发髻不整,这不是臣等该看的。”
接着又有不少上了年纪的文臣附议。
萧泽一想,是这么个理,“朕考虑不周,就依两位阁老的话办。你们别伤犯人,等关诏狱,有专人审讯……嗯,就让楚阁老来吧,朕听说刑狱里那几个杀人放火的南越民就是他审的。对了,木察音的党羽都要抓起来重判,不可放过一人!萧铭和她关系密切,也关起来一起审。”
“臣遵旨。”
江蓠用手肘悄悄地捣了一楚青崖,两人用目光交了片刻。
――薛阁老知?
――不知,他就是迂腐。
――他很护着你呢。
――没人比夫人更护着我。
薛阁老看不惯小两当着几百号人眉来去,刚要与楚青崖说几句话,耳畔传来当啷一响,却是侍卫手上的茶壶被木察音打翻了。
她嘴边茶,拿袖一抹,眸中尽显疯狂之,尖声叫:“你们就不想看看我的脸吗?你们可知我是谁?事到如今,我只有最后一句话说……”
萧泽怒气冲冲地拍着扶手:“你说啊!”
木察音向前膝行两步,侍卫以为她要一扎到盆里,抬脚将那盆一踢,就在这走神的一刹那,她遽然爆发一力气,像只垂死的野兽冲着几步开外的小皇帝扑去,袖中抖落一截雪亮的刀尖――
“诃士黎!”她大喊心腹的名字。
说时迟那时快,假扮王总的诃士黎从地上飞跃而起,快如闪电,轻轻松松脱离了侍卫的钳制,左一掌推开侍卫,右一掌掀翻挡路的小太监,当空伸臂抓来。木察音听到这替她断后的呼啸之声,愈发得意,无所顾忌地持刀刺向小皇帝:
“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