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我会告诉白。这一路可有遇上麻烦？”

        江蓠摸摸鼻，“只有小麻烦，没有大麻烦，我还是觉得考会试更麻烦。令仪，我旷课半个月了，年假前布置的功课也没，先生们会不会不让我考试啊？”

        薛湛微笑：“作为祭酒亲的‘榜’，想来一去率堂，我那些同僚都争着要看到底谁是江岘玉。你知你为什么排第二吗？”

        江蓠仔细想了想，“难是写得太默守陈规，缺乏新意？我是保守的路来答题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接受学生写标新立异的文章。”

        他摇，只意味深长地说了四个字：“宰予昼寝。”

        江蓠一睁大睛。

        薛湛在晃动的车中沏了半杯茶，递给她，“你先前印在程文集上的文章，我给祭酒看过，他十分赞赏。这次分斋考试，经义题答得无懈可击，拟诏文辞得，判语短小悍，策问在一个时辰写了程文的风范，两位司业和率堂的七位博士全都没有挑大病。可录名次时，一位博士说你考完了上午的试，在稿纸上画画儿，态度轻佻，另一位巡考说你考完午的策问，趴在桌上小憩，还要我作证。”

        江蓠忍不住：“你宣读考规时我认真听了，没说不给这些！我考乡试的时候也睡着了，那巡考就在我号舍前走过去，也没把我叫醒。”

        “有时候没说的才是关键。”薛湛无奈，“岘玉，你从小自在惯了，没受过规束。我在国监教了五年书，就是再狂放不羁的学生，也没见他们在考试时睡觉。祭酒听了两位博士的话，叹了句：‘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

        都把她比作“朽木不可雕”的宰予了！

        江蓠喝了茶压惊，“可有补救之法？”

        “若是他们太失望，就该把你排在最后，可见还是对你寄予厚望。之前你没去广业堂上课，先生们看了你的答卷，明白你是不屑去，录榜时都不声，但开学后你没来率堂上课，他们就奇怪了。我替你编了个理由，说你回乡过年，路途遥远，但当时已有人不满，因国监里多的是天南地北的学生。若想弥补，一来要交功课，把轻佻狂傲之名洗脱，二来要给斋里的先生送几篇好文章，让他看重。会试的名额也是要考选的，日是二月三十，自你回京，课要一堂不落地上，然后去考到前五名。”

        江蓠目瞪呆，“令仪，你不是说如果考率堂，你就把我调到你斋里方便举荐吗？”

        ……原本打算如此，但存了私心，就绝不能了。

        薛湛默然良久，缓缓：“这正是为难之。这次分堂的共有十人，我保举的另一位学生恳求祭酒要一斋，他允了。我斋里已多了一人，若再收了你，对其他人不公平。有位老博士指名要收你，祭酒也允了。”

        “那……我岂不是要补一整个年假的功课，空写文章，再每天去上课？”她有些绝望。

        他稍稍加重语气：“便是分到我斋里，也要这般。岘玉，你既然了国监，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我知你只想要一个会试的名额，为了得到它，该的必须。你上我的课、我的课业勤勉，不能换一个先生，就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