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一片地方,竟又碰上她,她难长了翅膀,从京城飞了过来不成?
当见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刻,楚青崖再也说不责备的话,咙发哽,眶也和她一样发红:
“――你怎么哭了?”
江蓠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气,“你得着吗,你都不问我来什么,还咒我,你咒我嫁个秃……”
他走近一步,抬手给她拭泪,又甩了袖,哼:“你不也咒我脑袋被人当球踢?”
江蓠哭得更大声了,“你没良心!你还不问我怎么来的……”
楚青崖顺着她问:“你怎么来的?”
问完愣了一瞬,声音紧张起来,“你一个人?侍卫没跟着你?”
她抹着泪:“他们还要三天才能追上,都是我一个人骑在前,为了,为了赶上你。”
“一群饭桶!”楚青崖皱眉呵斥,“他们怎么糊涂成这样?京城到丰阳两千里路,敢让你一个人骑来找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有几条命够赔?”
他拉起她的左手,脱去手套,掌心赫然印着一缰绳磨的红痕,还有刀刃划破的旧伤,指上零星散布着拿笔的茧……
楚青崖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你傻吗?都要……都要与我一刀两断了,还折磨自己什么?”
江蓠听到这,甩开他的手,“我就是要跟你一刀两断!你写的和离书不堪目,我写得比你好,你在新的和离书上画押,然后我就带着它回去!”
楚青崖不可置信的表,疑惑问:“你只是为了送和离书,才跑了一千多里来找我?”
江蓠笃定地。
他紧紧盯着她,复又扣住她的左手,温的指在手背上摩挲,她垂帘,小声:“当然也有别的信要给陈将军。”
楚青崖挑眉:“原来你是来找陈灌的,那我就不妨碍你了,明天去丰阳的官就能通行,恕不远送。”
说着放开她的手,上面朝城墙走去。
江蓠看着他的背影,被他握过的左手极快地冷了来,上还沾着泪,风一就结了冰。她一边搓一边呵气,拉着风领遮住半张脸,急匆匆地跟了上去,在他后问:
“你明天不走吗?”
楚青崖目不斜视,“既然都恩断义绝了,我凭什么把计划告诉你?”
江蓠立刻觉得自己太卑微了,把脊背一:“你说不说。”
往常她这么说,他都会忍不住再跟她透几句,可沿着东街走十几丈远,他都没再开。
她憋得辛苦,一直跟他走到了街角,看见写着“元福寺”三个金字的匾,惊奇:“你不会省钱住在僧舍吧?”
几个小沙弥正从里面来,北地太冷,这些僧人穿得甚是严实,袈裟是夹袄,着和的帽,背着麻袋,手里还攥着铜板。
楚青崖径直走了过去,“僧舍住满了,有一伙和尚要去北边的普济寺元宵节法会,临时在这落脚。你住哪儿?”
江蓠跟着他来到巷尾的邸店门,小楼有四层,前院挂着青幡,拴着许多骡,生意很是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