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青崖锁住眉,她便立时明白过来,自己随说了一件对他极其重要的事,趁机再添了把柴,“像这样的秘密,我不介意全都吐来。只因桂堂的秋堂主把我卖了,没告诉我田安国暴毙退考,此中原因,我想了半个多月,才想个大概——秋兴满大抵是和齐王爷闹翻了,要帮朝廷一把,所以把我推来送给你录供,他好人,不我死活。”
“夫人那手馆阁,写得比本官还漂亮,小妹要是能长到夫人这个年纪,青于蓝未可知。”
他从袖中扔一张纸,江蓠捡起来,竟是那日归宁,阿芷被她撕碎的字——他从篓里捡起来,拼好了。
他看了她的试卷?
“夫人诡计多端,若看不好家眷,本官还真不放心。”
楚青崖沉默片刻,拍了拍手,“不愧是桂堂的甲首,文章写得差人意,推断也过得去。”
她歪着脑袋,双手撑在席上,不雅地翘着二郎,把语气放得轻缓:“楚大人,郑峤还没告诉你吧,卢少爷和田安国上那四个小红,是蛊虫咬的。这是南越的薜荔虫,香气扑鼻,可以拟声,只要了人血,再活制成药吞,服药者十天的声音就可以和原主相同,等虫死了,药效就停了。咱们新婚第一日,那个齐王府的卫来不及制药,直接把虫给吞了,你要是现在剖开他的肚,说不定还能看见呢。这可是我们桂堂易容改声的法宝,只用在最尊贵的雇主上,确保枪替万无一失。”
江蓠了个无所谓的姿势,“夫君把我休了不就行,难还怕爹娘责骂?我都告诉你了,我那五个貌如花的任君挑选。我发誓都是这么发,那日在佛寺,也对佛祖立誓以后再不替人考试,要是罪大恶极为天理不容,那就这辈生不孩……哦,你问得我烦,于是骗你说早生贵,你不就喜听好话?”
那居然仅仅是差人意?!
楚青崖走近几步,来到她面前,微微俯,拂去她上一稻草,疾手快握住她挥来的手腕。
江蓠闭了闭,哑声:“你定然明白我嫁给你是为了什么。郑峤知的,我都知,他不知的,我也知。只要你放过我一家三,你有问,我必答,如欺瞒你,叫我断绝孙无人送终。”
差人意?
楚青崖冷笑:“你是在咒自己,还是在咒本官?”
江蓠一警惕起来:“你想什么?”
江蓠顿了顿,推断:“郑峤堂前是朔州卫的逃兵,你当年不就在朔州当县令吗?你派他在堂中打探三个月,可有遇到阻碍?若无阻碍,必定是秋兴满放,他才不会那么傻。要开霜降大会的假消息,是你派应在堂中散布的,还特意指明要从楚家附近的暗,前几日又在墙上了标记,目的就是为了引我现。我也是急了,只看了一标记,就以为要开会,这才中了你的圈套。楚大人,我猜得对不对?”
等当机立断、运筹帷幄,本官自叹不如。若非在桂堂中安了应,夫人又叫我摸了两次颈骨,本官着实猜不到,闺房里知书识礼的小家碧玉,竟了十一年胆大包天的恶行。”
“你不想听,那来这里什么?”江蓠反问,“是念着夫妻之跟我话别吗?”
他看着她,连呼都停滞了一瞬,在牢中踱了几步,咬牙了两个“好”字,“你有骨气!你要招供换一条命,本官却不想听!”
楚青崖放开她的手,抿紧嘴唇,里的怒意终于压抑不住翻腾上来,“自你嫁了我,我可曾亏待过你?”
“没有。”江蓠木然,“我只是厌恶你,让我给你生孩,不如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