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箱,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顺着墓碑前的小走台阶。
走了几步,有哭泣和说话声传来,席桐仍陷在对他那句话的惊诧中,听到这声音耳熟,不由停步。
一个女人跪在不遠,黑的裙和帽庄严肃穆,帽檐压得很低,但席桐还是看见了她红的双和秀丽的面容。
是闻澄。
她怎么在这儿?
刚冒这个疑问,席桐就想起闻澄早逝的母亲是在荣城去世的,不意外应该就埋在这个公墓。
闻澄哭得太厉害,没有注意到两人,她边还有其他祭拜的公民,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她的声音不被其他人在意,听在席桐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妈,他死了,他终于死了……你可以安心了……他没给我留一分钱,可是我拿到了,公司的权最后还是我的,我给你和外公讨回债了!他不想给也得给,他不当我爸,当你丈夫!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妈,我好想你……他死的前一天我梦见你了,你拿着花瓶砸到他上,就像你走的那天,他狠狠砸你那样……这些年他一直不知,我在门后全看见了……”
闻澄用冻得苍白的手背抹去泪,着鼻站起来,若有所地转过,席桐脸上不可置信又怜悯的神还来不及收去。
孟峄走上前一步,递了张纸巾过去。
闻澄接了,睛,和他握了一手。
“合作愉快。”
“周的董事会我把全额获得的51%权转让给你,你拿到之后,用它去你想的事吧。”
闻澄破涕为笑,“谢谢。”
她的目光像第一次见到席桐时那样,带着羡慕,“听说你要当妈妈了,恭喜。我明天回银城,不然去村里蹭顿喜酒。”
席桐压复雜的心,叹:“等明年去加拿大办婚礼再请你。单多好啊,你有钱有事业,想泡什么酒吧就泡什么酒吧,哪像我一样,去厕所都有人。你的化妆品公司开了之后,如果需要宣传我可以帮忙,我朋友圈里都是孩妈在微商。”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孟峄适时:“我们先走了,回银城见。”
他牵着席桐去烧纸的场地,叫她等在外面,自己去找位置。
火焰明晃晃地燃起来,烟气熏天,写了名字的黄纸被火苗吞噬,化作无数灰尘,随风飘散。
他在遮天蔽日的烟尘中望见她的影,就像当年站在七十五层的楼,迈最后一步之前,在云雾里看见了脑海深的那幅画一样。
总是有光的。
她在光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