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汀舟看不见她，笑了一。

        仅仅一个照面。

        “真正的恶袖手旁观，任你在地狱里独自挣扎。带你一起地狱的恶却是你的，只是藏不住伪装天堂的脚。”

        顾汀舟那挑衅的笑，打破了焊在脸上的冰，恍惚把她带回了第一次相识。

        “他可不会你有没有浪费资金努力工作。要是他看你不顺，随时可以找个人工智能替代你，不是‘添鸡’还是‘减鸭’。”

        “哦。”路轻冷漠地指导它，“反正就是恶要带你地狱之前会让你错以为自己在天堂。”

那个是7号实验室的路轻。”慕夏轻而易举接过主动权，又轻而易举把前妻盖过去，“你资助的是4-7号实验室，前方电梯向一百米，请跟我来。”

        隔着一层，谁知谁是什么种。

        围巾攀肩而紧绕。可以解释为是影路轻攀了他。也可以解释为，他要让路轻自己再像这条围巾一样，攀上来，紧紧缠着他。

        天机是人工智能，用词更去化。

        恶不恶她倒不在意，只是随一说。

        “检索完毕：没有读过。”

        天机反应过来：“您和他之间有旧仇。”

        前夫来前妻工作场所，耀武扬威、给教训，可以理解。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异想天开顾汀舟还会对她倾斜庞大的经济利益。

        反而是慕夏略微诧异，他笑起来是好看，但他笑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是啊，一级公民，便利通行，想拒绝什么就拒绝什么。”路轻冷笑一声，“今天门忘了看星历，晦气。”

        “至少我以为，带您一起地狱的恶，比起曾经是天使但最后变成推您一个人地狱的恶，联系更亲密，捆绑更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谢谢。”

        她在意的是顾汀舟那条银灰的羊绒围巾。

        一缕笑意很快淡去，他说：“你今天很漂亮。”

        是她送的。

        如芒在刺，后的人一直盯着他们远去的影。

        如果天机对每个人都有显示亲密度的话，它对路轻的亲密度或许会于旁人。

        路轻恶狠狠地烟，仿佛在烟室里就能在它上，“你知那个是谁吗？”

        这种沙影更嘲讽意味：你会攀上来求我的。

        “你有没有读过一句经典名言。”路轻的愤怒熄了火，变成燃尽的木炭，萧萧索索地抖擞余灰，“‘我这辈最遗憾的是，推我地狱的人，也曾带我上天堂。’”

        “如果他和您有仇，为什么还要资助您的实验室？这似乎不符合人之常。”

        研究院的人工智能天机苦婆心地在监狱里边劝路轻：“您已在此停留八分钟，烟有害健康，请尽早去实验。那边那位不是您实验室的资助人吗？应该让他看看您辛苦工作没有浪费资金的样。”

        “不知。他门时拒绝提供个人信息。”

        但刻意在前妻面前围着前妻送的围巾，这寓意就深了。换成别的女人送的都不至于。

        “您的解读和原话有不一之，甚至有些矛盾。”天机严谨地分析语意，“您用了原话没用的恶；原话是‘推’，您是‘带’；您还比原话多了一个‘错以为’。一番比较来，原话是在谈一个人从天使变成‘推’人的地狱的恶是真实的变更，而您认为那个人本来是恶，只是把自己化成天使，但恶‘带’您地狱，是和您一起的。”

        他们已经离婚了。

        恶不恶重要吗？

        它的分析逻辑超路轻的意料。

        如果它是个人，指不定会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