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知有意要逗他玩:“你把嘴张开,让我看看你的烂牙在哪儿。”
“你记忆力不错,这么小的事也记得。”邢文易看她表逐渐尴尬,知她一定是回想起床的糗事,又低声说:“你猜我为什么知不能玩火?”
“你不会也!”玉知忍不住睁大了睛,双目圆溜溜地盯着桌对面的邢文易,刚刚那窘迫然无存,只剩想刨究底的好奇心。
邢文易不知玉知心里命啊运啊的波澜壮阔,只欣女儿终于开始思考生涯规划,对人生不再那么随而为,看来来这一趟对她启发不小。虽然他要多费神一些,但只要她有长就值得。
服务员推着车来上菜,话题就此打断。不过有了聊天的气氛铺垫,这顿饭吃得轻松愉快。玉知边嚼着青菜一边想,爸爸找到自己的事业方向,是源于一种命中注定般的引。但是很多人终此一生都没上过自己的工作,只是为了谋生、随大而已,她不愿意变成那样,她期待能和爸爸一样,只要一就知,就是这个,我想要的就是这个。
邢文易怎么会真张开给她看,只是尖忍不住了右的后槽牙。他虽然不说,玉知光看他腮帮微动的弧度也知是哪里了。
“我大学去打工,第一笔钱就是用在补牙上。不过那个医生补得不好,上班以后我重新了一次,就在河边上那个牙科诊所,得好的,现在也没事。”
邢文易伸一指,好笑地抵着玉知的额,把她凑近的脸推回去,她这样真像喵喵好奇的样,只是太近了,让他不好意思接着讲。
邢文易抿着嘴唇笑了,接着说:“后来锰矿不行了,钢铁厂又起来了,你大爷爷发了票就给我们送罐…你知他没孩,就顾着我和文华。钢厂家属能沾光的,那时候有人偷偷带废料、铜丝、银丝来卖呢。也不晓得是犯法,只觉得人家家里有钱。”
效益好,厂门什么都有。我和你姑姑只要去了,二舅公就会给我们买冰棍。”
玉知还沉浸在他的描述里,突然被他一问,想了一才回忆起来:“嗯,说过……那时候在河边老房里,我坐在床上玩你的打火机。”
邢文易从桌上拿起两个玻璃杯,习惯先检查一遍,用茶先一次再接来喝。他把一个杯放到玉知面前,自己手里握着一个。
“后来我知了。”玉知接:“后来你还跟爷爷去了武钢。”这是告诉她的,其实他们都后悔当初让邢文易这行,这儿说是给邢志刚生的也好,给钢铁厂生的也罢,总之是忙得灰土脸脚不沾地,一个月见不到人也是常态,钟蕙兰想看一儿,大都是沾小玉的光。不邢志承不承认,对他们老俩来说,孙女都是拴着儿的最后一绳了。
几岁来着……三岁?她不听爸爸的,还让他打火机给自己看火玩。然后当晚就——了!太丢人了……她还记得自己的是在超市里找不到厕所的梦,醒了就摇旁边的爸爸,让他洗屁、换床单。
假期太短,父女两人紧锣密鼓地看了故和国博,几乎走断,夜里又只能趴在酒店抹
“天啊!”玉知听他最后一句话听得直笑,她怎么也想不到爸爸会有那么——那么“小孩”的时候。去一趟武钢,床又烂牙,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伢,这好了,他在她面前还想要什么面?
无论是事业还是,邢玉知都想要命中注定的,哪怕波折一、惊心动魄一也没关系,她一直捺不住想跟爸爸走来,不就是为了见识外面的世界的可能吗?她不会等着命运降临到自己上,她要自己去找。
“你小时候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能睡前玩火,会噩梦?”
玉知看着他的细微动作,大拇指摩挲着杯,他似乎又陷回忆里编织语言,好一阵沉默以后才说:“其实也不知是着了什么。可能是从没见过……那么宏伟的东西。到都是起重机,炉冒烟,厂区里轰隆声震天响……那时候理没有现在这么严,我在车间二楼扒着走廊栏杆看到了钢。我在书上看到过描写火山发,但是不知岩浆是什么样的,一看到钢,我就想,岩浆大概就是这样,浪,亮得不能直视。”
“对……我看完钢,晚上就在别人家的床铺上了。”他是又窘又要说,惹得自己耳廓也红了一层:“从那个时候我对钢铁厂就有迷恋了。而且还有一个因素,那时候宣钢的规模相比起来只不过是过家家,你大爷爷给我们吃果罐都像过年——但是武钢职工家庭,吃不完的果冰棍、喝不完的汽,伯伯好大方,我去一趟武钢,几天就坏掉一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