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咯，我試試穩不穩」跨在椅墊兩旁的長大力的蹬了蹬地板，以此測試整體的穩定度。

        當時的她很嚮往，但現在不用了，因為她也有了。

        自行車除起步的歪歪扭扭，後來慢慢平衡住，順順前進。

        女人輕笑著，眸裡不知不覺帶上認真的意味，「不是我現在從事的工作，還是...相愛這件事」

        *

        之所以想學，是因為她想要學腳踏車時爸媽對弟弟的那份關愛。

        沉默，一如午的反應，當隻稱職的縮頭兔。

        「清辭」白鷺目視前方，繞過坑，自然而然接續話題。

        夏日晚風沁人心脾，泥土與稻草混雜的特有氣味捎起女孩和女人的耳語飄向遠方，連帶那淡淡的遺憾。

        難還不夠嗎？又想推開她？

        「好」學不學腳踏車這件事，在郁清辭這其實一直都沒那麼重要。

        「還記得我午跟你說的...這條路不好走嗎」

        -曾經很想學，所以在爸爸媽媽教弟弟的時候偷看過

        「等辦完這起案件後，給你買」白鷺空手拍了拍自己的脯，又拉過女孩圈緊自己的腰，「我教你」

        她都跟她主動講話了，過往的慣例該是翻篇了吧...

        柳溫絮再次瞇起眸，看著那頗似匆匆追上的影，手裡的筆端敲擊著版夾，總覺得哪裡有點違和。

        幸好前頭剛打掃完，對店家也沒抱持多大的希望。

        -我趁他們都睡了的時候繞去田地，摸摸車把也能興好久

        -嗯？後來嗎？後來...

        後來你的索求皆因生活的奔忙與變數盡數壓在了渴望的角落。

        「誰跟你不追究，老娘還氣著呢」柳溫絮撥開遮在頰邊的頭髮，優雅的翻了個白，「反正你知我不吃什麼，你們可以騎店裡的腳踏車去買」

        「你試探我，我承認自己對你的確有著那份喜歡，但是我已經三十了，愛在我的人生中，從來都不是第一位，可你不是，你的人生還很長，我不希望有天你想起來會後悔」

        -我沒有學過腳踏車

        於是，她再次輕輕的重複:「好」

        呼驟然急促，女孩薄如蟬翼的睫羽劇烈顫動。

        腳踏車穩當前行，貼在後背的呼聲輕而平和，白鷺知她聽著。

        腳踏車被推著來時，裹著厚厚的灰塵，甚至需自行組裝。

        「我不是想要拒絕你，而是需要你釐清那份喜歡，你的究竟因何而生，我從一開始就是以救贖者的分闖你的生活，你所看到的我溫柔強大，好像無所不能，會心生嚮往很正常，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和真正的我相處，對你不再是大人對小孩的無盡包容與處處退讓，真正的我會刻薄、會無措、會固執己見、會鑽角尖，甚至有些優柔寡斷，我不完」

上一秒漲的氣焰就此熄滅，聲音漸弱:「你不是不追究了嗎」

        「上車」

        「嗯？」

        「好」郁清辭乖巧地應話，伴隨悶脹的緒率先離開柳溫絮的房間。

        兩人了樓，繞到櫃檯租借腳踏車。

        據員工所說，這台兩年前買，算新車，能倒還不錯，白鷺繞了一小圈，再變速靈巧地回到女孩前。

        -我坐上了椅墊，像弟弟一樣用力蹬起踏板，卻沒辦法像弟弟一樣順利往前

        郁清辭蹲在輪胎前，手拿破布細細抹掉嵌在胎溝裡的灰，小臉上沾著不知何時到的汙痕，她的心算不上好，所以頰肉鼓鼓的，只是在白鷺的角度看去像隻圓潤可愛的小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