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辭聽著這段發言,聯想起自己的過往,睫顫了顫。
「後來也漸漸發現每當我提起看醫生或爸媽問起孩的事,他就會臉大變,抓著我去撞牆,掐著我罵我賤人,拿菸燙我要我認清是誰害的...我也慢慢排斥和他那檔事,他不再是那個會溫柔體貼我的人,總是得我好疼,我卻不能拒絕,會被懷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一旦被他看半點不願,整夜綁在外面罰跪都算好的了」
白鷺了兩張面紙遞過去,「你的體,和我們合作的醫院會幫你詳細的檢查,盡力調養好體,生計的分,以後負責餐廳外場可以嗎」白鷺確認對方無異議才繼續往說,聲調平靜卻有著令人心安的力,讓林小慢慢平復顫抖,「都跟我們剛開始談的一樣,你也不用擔心,開工前會有訓練,不要有任何壓力」
「可悲男權的自卑產」比成年人還稍清脆的少女音幽幽響起,滿是譏諷:「家裡是有什麼皇位要傳承嗎,這種男的基因絕種也好」
「一開始我們說好要一起面對,一起去醫院治療,想著會慢慢好起來,可是某天老陳突然翻倒一桌的菜,說菜煮得太鹹了,不合他的味,再後來況就越來越糟,摔杯、捶牆、踹小黃...啊,小黃呀,是陪我長大的小狗...老陳脾氣雖說來得快去得也快,卻總是說翻臉就翻臉,上一秒可能還笑著和我說話,一秒就突然朝我大吼,我把這些告訴父母,他們說這都是因為我沒盡好妻的義務,都是我該受的,再說普天之哪有妻不被老公打的」
林小扯起嘴角,「自然是有的,第一次發生時老陳跪著跟我認錯,不斷哭著發誓不會再有次,我不忍心看他那樣就原諒了,後來就是同樣的事不斷發生,他罵我打我,再哭著求我原諒,我再心軟原諒,每個人也跟我說忍一忍就過了,直到那晚...」
即便白鷺為這不合時宜的毒偷偷叫好,交握的手還是輕掐了對方的虎,她乾咳了聲:「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姊姊,她會不會也成為困境中的一員?
白鷺溫聲問:「你之前有想過離開嗎」
畢竟從頭到尾對方都沒談到錢,她沒讀什麼書,生活也過得窘蹙,可有些理還是清楚。
林小用力點了點頭,困窘的抓著衣袖,「那這樣我需要付什麼呢」
「沒關係」林小搖了搖頭,淌哀愁的秋眸一彎,是南方女特有的溫柔婉約,的確是暴力爪最容易伸向的一類人,但也能瞧見對方隱藏在嬌柔自卑的堅韌,歷盡滄桑不輕易認輸,努力朝她們呼救。
林小無奈的笑著:「我再也不能有小孩了」她語無倫次,疲倦的語氣充滿恐懼:「直到那晚,他喝醉酒,把小黃活活打死,我沒攔住,他拿刀走向我...」
「你需要的只有今晚回去睡個好覺,還有把這支號碼存成緊急連絡人,如果有危險就打給我們,我們今晚都會在這裡休息一晚的」
不孕在觀念傳統的鄉家庭裡,尤其是背負傳宗接代使命的家中獨,嚴重程度簡直跟火星撞地球沒兩樣,各方的壓力席捲而來,男的自尊受到挑戰,挫折與羞愧就遷怒到妻上,言語與肢體暴力因此產生。
三人望著林小的手撫上自己的肚,她們都明白暴力只會日漸加劇。
「再開始討論林小你的離婚和人保護令相關事務前,我要先澄清,其實不是我們合作的醫院,是白老闆名的醫院,只是她本人一向低調」柳溫絮朝委託人拋了個媚:「如果交給外面的醫院,我想你可能也會有疑慮,但如果是白老闆的醫院,就是從頭到尾都由我們負責」
白鷺餘光一直注意著女孩,本就擔心跟來的清辭會不舒服,於是兩人放在桌的手偷偷交握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