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上)

        香甜的苹果被递到每一个孩zi手上，台前的老师打手语，笑着告知：[还有没有小朋友没领到苹果的――都拿到了吧？好，今天是平安夜，吃了苹果就会平平安安的哦！]

        温凝站在教室的后面，兜里也揣了个苹果。

        是刚刚小何老师给她的，说不仅孩zi们要平平安安，机构的每个老师也要平平安安。

        这位小何老师就是台前正在打手语的年轻姑娘，何嘉嘉。

        难得来了位与温凝差不多年纪的女生，据说之前是zuo幼师的，确实比温凝更会教导孩zi。

        女人微凉的指腹贴在苹果光hua的表面，总是想到在医院里，赵chun花给她削的――重dian当然不是那个苹果，而是之后发生的事qing。

        思绪有些走神，教室后排的角落传来咔吱咔吱的声响。

        温凝抬yan望去，一位小男生埋着tou偷偷地啃起了苹果。

        女人走上前，轻拍他的肩tou，伸手比划：[苹果是这节课画画要作参考的，你现在吃掉了怎么办？]

        小孩儿胖嘟嘟的，一双清澈无辜的yan，shui灵灵地看向温凝。

        半晌，回复她：[可是小温老师，我好饿。]

        笑了笑，唇角弯起，温凝从兜里掏chu自己的苹果，递给他，又dao：[这个给你，你把手上的苹果吃完，老师的这个就不要吃了。]

        小男孩儿diandiantou，gan激地收起来，又打手语dao：[老师，等我xia课了就还给你！]

        温凝只是摇摇tou，手指翻飞：[老师不吃，好好上课，苹果送你。]

        xia午只带着孩zi们排练了两个小时，还剩xia两个小时，温凝被安排去布置明天圣诞节要装饰的圣诞树。

        往年声愿没有这种活动，由于资金短缺，又因为当值教师的年纪都偏大，并不会对这样的洋节有多上心。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倒也不是说有钱了就胡乱挥霍――至少能让孩zi们开心的事qing，声愿总是全力以赴。

        也不知dao谁订购的圣诞树，温凝与何嘉嘉俩姑娘将其拉到机构的大门kou，这玩意看着有两米多gao，方才孙泽ying说要自己来，结果差dian儿不稳摔倒。自己摔了没事，把树摔坏了就搞笑了。

        于是温凝蹲在地上分拣要安装在树上的彩灯，何嘉嘉负责将丝带和小银球往枝叶genbu挂。

        闲暇之余谈及彼此学会手语的契机，温凝吊灯串的手一顿，随后笑：“我之前有个朋友是聋哑人，跟着他学会的。”

        何嘉嘉从树枝里抬起tou来，单yanpi的小姑娘，yan神却格外灵动：“那温老师你很厉害呀！赵老师跟我说，像你这样不是从小就接chu2手语的，现在能打得这么棒已经很好了！”

        温凝垂xiayan睫，纤细的指nie着灯线缠绕在树上，轻声dao：“……也没有。”顿了顿，抬yan，她又问，“你呢？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妈。”她说，脸上扬着甜甜的笑，“我妈是先天失聪的，因为从小就和我妈用手语沟通，所以我会。”

        温凝diandiantou，确实像她这样不是经常生活在听障患者shen边的，能在后期学得liu利手语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qing。

        心不在焉地挂完圣诞树，分明没有参与工作组装，孙泽倒是先迫不及待地cha电开灯了。

        彼时天se已经暗了xia来，当圣诞树亮灯的那一瞬，柔和的光线照在女人的脸上，连着她眉间浅存的哀愁都被抚平。

        何嘉嘉兴奋地蹦起来，不停哼唱着“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女人喃喃，嘴唇微动。

        她说，祝你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