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見識見識

        江函允站在校長室的門kou。預約的時間已經到了，他卻在門kou又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xia定決心，抬起手敲門。

        「進來。」校長蒼勁威嚴的嗓音透過門扇飄了chu來。

        江函允深xi一kou氣，扭開門把進ru。

        校長室採光良好，角落放著綠se植wu和花籃，成套真pi的沙發座椅，還有一組茶ju。整體空間予人的gan覺十分怡人舒適，但江函允卻一點也放鬆不了。

        他絞著手指，站在辦公桌前，與校長對望著。他還記得有一回xia班，和校長搭同一班電梯，對方還和善地邀他吃飯。那時的校長，就像是家中和善的長輩。但現在，當心中有了芥di，再面對他時，只覺得對方氣勢bi1人，光是和對方遙遙相對著，都覺得tui要軟了。

        但是他得加油！為了昕漢……為了他們兩人……

        江函允又深xi了一kou氣，dao：「校……」

        校長就在他開kou的同一時間打斷了他：「江老師，我大概明白你的來意。正好，我先前只聽左老師的一面之詞，現在既然你來了，我也順便問個明白：所以你和左老師，是在交往沒錯吧！？」

        犀利的語調，咄咄bi1人的用詞，江函允終於明白，自己責怪左昕漢不替他們的愛qing多加辯駁與爭取是一件多麼天真愚蠢的想法—在校長這樣的氣勢xia，要想振振有詞，大聲疾呼戀愛無罪，簡直是不切實際。

        江函允乾巴巴地從hou中擠chu：「是……但是……」

        校長再次打斷他。他把手中原本握著的鋼筆往桌上一丟，語氣不耐地dao：「所以說，你們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們這裡是歷史悠久，治學嚴謹的男校，家長花大筆錢把小孩zi送來，不是要看老師們在他們面前搞基的！既然你也承認了，那表示我沒有錯怪左老師。好了，你chu去吧。」

        校長已經自顧自地xia了結論，拾起鋼筆，重新翻閱起桌上的文件，大有話題就此結束的意味。江函允被他的砲火轟得頭昏yan花，yan看著原本會面的目的一點兒也沒達到，他趕忙鼓起快要消失的勇氣：「校、校長！那個……不是左老師的錯！！是我勾引他的！！」

        他見校長的動作頓了一xia，似乎成功地被xi引了注意力，連忙打鐵趁熱地

        續dao：「我、我和左老師已經分手，不會影響到校譽……但、但是，這事本來的開端是我，所以說……請、請您讓左老師繼續帶導師班吧，應該要受懲罰的，是我才對！」

        他終於把預先想好的台詞一kou氣說完了。不論結局如何，至少，他zuo到了……江函允在心中吁chu了一kou氣。

        「唔……照你這麽說……是我錯怪左老師囉……」校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若有所思地這麽說。

        來了！

        江函允點點頭，內心惴惴難安，等著最終的判決。

        他已經想好了……雖然要離開現在的導師班，他內心也會gan到不捨，但是，畢竟才相處了一年不到，年輕孩zi又喜新厭舊，就算換導師，對他們應該也不會造成什麼心理創傷。可左昕漢不同……他那班從gao一帶到gao三，彼此ganqing深厚，又快要大考了，難怪他內心對於沒辦法陪學生走完gao中最後這一哩路，會gan到如此挫敗。如果真要撤換的話，不如就撤換自己吧！

        『篤、篤、篤……』他聽見校長手指敲著桌面的規律聲響，良久良久，才漫聲dao：

        「老實說，如果你們都有心悔改，其實就讓左老師繼續當原班級的導師，也無不可……」

        江函允瞪大了yan，又驚又喜地抬起頭。「謝謝！謝謝校長！」

        校長不待他迭聲dao謝完，又截斷他的話尾，dao：「但是呢，我想見識見識……江老師是怎麼勾引左老師的……可以吧？」